这个男人明明刚才还一脸虚弱地躺在车上,如今却可以这样和她调笑。
只是沈青芜注意到,那张俊脸还是苍白无力的。
曲南城平日里那样容光焕发,这样的病容实属少见。
沈青芜横了他一眼,心里想骂他一声活该,他自己愿意伤得这么重,便让他自己受着好了,自己刚才何必那样着急与心疼。
只是她自己不用想也知道的,她怎么能够不着急。
若是想要自己真正做到对手上的他置之不理,那她何必十二年了还对他念念不忘。
可若要她现在就说出对他的感情来,她亦做不到,遂佯装不在意道:“我不是心疼你,我只是怕如果有狗仔拍到你现在这副样子,不知道明天的新闻又要怎么写。”
曲南城却是配合地答道:“你不必担心,我刚才已经打电话给王特助了,他会处理好一切。”
王特助跟了曲南城许多年,自曲南城接管曲氏集团以来,王特助便是曲南城的生活和工作助理。
沈青芜从前也是和王特助认识的,只记得那个男人似乎一直都是斯文有礼的样子,工作起来却是雷厉风行,一丝不苟,在曲南城手下久了颇为曲南城的行事风格。
“我才不担心你,死了也好。”沈青芜难得说了气话。
曲南城却一脸享受,一双俊眸里含着笑,他知道她是在担心他。
曲南城伸出手,大掌握住她的手腕,一个使劲便将她拉到病床边上,沈青芜还没反应过来便已坐在了他腿上。
“你干什么?你身上有伤!”沈青芜不禁低呼。
“我伤的是胸口,不是腿。”曲南城纠正道,不顾她的抗议。
“曲南城。”沈青芜一张粉脸羞红了,不安地盯着虚掩着的病房门,压低声音道,“会有人过来的。”
“然后呢?”曲南城瞧着沈青芜窘迫的样子,不禁莞尔,她明明已经为他生过一个孩子,可却还是如此怕羞。
“他们会看见!”沈青芜恨恨地想,这个男人当真一点羞耻心也没有吗?若是被医护人员看到她坐在刚刚包扎完伤口的病人身上,只怕不知道怎么看她。
“看见又如何,我们之间都已经有念初了,难不成念初不是我们——”
曲南城还想再说,却被她捂住了嘴。
她一手捂住他的嘴,脸更加红了。
“曲南城,真应该刚才就让你痛死在山上算了。”她的声音很软,丝毫没有威胁力。
“是吗?我如果痛死了,你和念初谁来照顾?嗯?”曲南城拿下她的手,漫不经心地卷起她的一缕头发把玩,眼底是胜利的微笑。
“我和念初不用你来照顾。”沈青芜嘴硬。
曲南城却听得这句话微微一顿,认真地看着她,“青芜,刚才你已经答应我,不再追究以前的事情,忘掉所有的不愉快,我们重新开始,不是吗?”
他这个人想要什么东西向来是志在必得的,唯有对她,他患得患失,只怕她现在当场反悔。
“是,我是答应你了,不过”沈青芜微微低下头,复又深吸一口气,抬眼瞧他郑重的神色,这个男人现在是在害怕自己的拒绝吗?
沈青芜心中微微一动。
“不过什么?”曲南城略显急躁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