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事还想再说说,就被崇仪强硬地给撵了出去。他压根没想到,还有人不愿意去京享福的。
主事被撵出门口时,见孟娬不好说话,只好把目光投向夏氏:“夫人你看这……大人无时无刻不在念着你啊……”
崇仪“啪”地一声,很干脆地关上了门。
夏氏站在廊下,看着紧闭的院门,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眼眶却红了。
她自个转身进厨房了,声音温柔道:“阿娬,准备洗手吃饭了。”自己却抬手偷偷地抹眼泪。
孟娬把她的背影和动作看在眼里,嘴上没说。
晚间夏氏的话很少,但也一个劲地往孟娬碗里夹菜。
饭后,收拾了厨房,夏氏借口累了就早早回了房。
孟娬想了想,问崇仪:“以前你们在京城,听说过孟云霄吗?”
说来,要不是今天那人找上门来,孟娬和夏氏还从来不曾在人前提起过孟云霄这个人、这个名字。
所以即便从前殷珩在家里时也只知道孟娬有个外出赶考的爹,却也没过问过。
孟娬都快忘了还有这样一号人。
对她来说,孟云霄屁都不是,可是对夏氏来讲呢?
崇仪道:“朝廷里当官的姓孟的有好几个,孟云霄这个名字听来有点耳熟……我以前肯定听到过,但就是不相干的人通常不值得我记在心上。”
随后孟娬走到了夏氏的房门前,见她屋里灯火还亮着,便伸手推了推屋门,发现她从里面闩着了,便问:“娘,你睡了吗?”
好一会儿,夏氏隐隐带着哭腔的声音才传来:“娘马上就要睡了,阿娬你也早点睡吧。”
“哦。”孟娬站在门前一时没走,突然又“啊哟”一声,唏嘘道:“我脚崴了!”
夏氏在里面一听,连忙起身就跑来开门,边急声道:“怎么样,崴得严不严重?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你以为还是以前啊,现在肚子里有孩子,要是摔着了怎么办?”
结果一开门,就看见孟娬好生生地在门口站着呢。
夏氏愣一愣,气得跺脚,各种情绪一涌上来,下一刻再也兜不住,在孟娬面前就像个孩子一样顿时哭啕出声,伸手捂着嘴囫囵道:“连你也欺负娘是吧……”
孟娬搀扶着她进屋去坐着,道:“我怎么舍得欺负娘呢。憋着怎么行,哭吧,全哭出来就好了。”
夏氏闻言,搂过孟娬,抱着她哭得更凶。
孟娬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地宽慰着。
夏氏边哭边道:“我以为过去了这么多年,我已经能够坦然面对……可为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传来他的消息……
“他要是一直杳无音信下去,我也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诚如孟娬所说,她们娘儿俩最需要孟云霄的时候,见不到他的影儿,他走得干干净净,连封信都没往家里寄。
现如今娘儿俩不需要他也能把日子过得好了,偏偏他却又有音信了。
夏氏心里兜着天大的委屈。
夏氏哭得声音嘶哑,喃喃道:“阿娬,那是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