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沉默,空无的声音响起:“在这小小的流云城中,却有着一缕格外精纯的鸿蒙之气。甚至……那或许是当世最为精纯的鸿蒙气息。”
“它就在那个名为夏元霸的少年身上。待这股鸿蒙气息与他的躯体完全融合,他将拥有从未在无神之世出现过的‘大荒神躯’。”
“如今,鸿蒙之气已与他完成了一成的融合。其余九成,便强取之,赋予‘命运之器’。”
“夏元霸之天赋,继承自他的母亲——被夏弘义称之为‘冬雪’,实则名为月无垢的‘神界’女子。她的‘无垢神体’,是如今之世的奇迹,却因命运捉弄,沦落至这下界小城,与平凡之灵夏弘义育下此子。”
“以我(你)如今之力,无法无根创生。欲让‘命运之器’完美融合强取自夏元霸的鸿蒙之力,其母之血脉,必取之月无垢。而其父之血脉……”
短暂停顿,她继续道:“夏弘义终为凡灵,其血脉太过低微浑浊,融其血脉而创生,反会浊损鸿蒙之气。”
“若未遭遇悲惨命运,月无垢真正倾心之人,为月神界的月神之帝月无涯。他拥有尊崇于当世的月神血脉,无疑是绝佳的选择。”
“其父之血脉,便取之月无涯。如此,也算是以不该的方式,遂了他们二人失却之愿。”
“‘生身’于流云城,她认知中的身份,便为夏弘义与月无垢之女。只不过……这种血脉创生,会在血脉相近时,产生远超寻常的血脉共鸣。”
“若有一天,她与月无涯相近,过于强烈的血脉共鸣或会暴露破绽。只望如此遥远的两个世界,不会太早出现这样的意外。”
“北方的冰云仙宫,为神界之人所遗。便择之为其师门,或可在将来,成为他们触碰更高位面的契机。”
言语之间,“命运之器”的模样便已成型。
以月无垢为母,以月无涯为血脉之父,以夏弘义为认知之父,以冰云仙宫为师门,夺夏元霸之鸿蒙之气,嫁云澈为妻……
“既以夏弘义为认识之父,自然以夏为姓。”
“夏弘义亦为痴情之人,一生只倾心于月无垢一人,纵然她已离去多年,亦丝毫未变。如此,便为之取名……”
“夏倾月。”
“夏倾月……”少女轻念着这个名字:“她会守护好小澈的……对吗?”
“命运之器,亦非绝对。她虽为我(你)所创生,但她最终成型的意志为何,我(你)亦无法控之。他和她最终的未来会如何,更无从预测。”
“但……”
“若命运之锁不断,他将会气运加身,助他不断得到他人难以求得的福泽,加之虚无圣躯,他定会如你所愿,极快的成长,直至成长至超越现世万灵,再无人可伤害欺凌。”
“而她……”
“命运的平衡之下,命运之锁另一端的她,将会为她在意之物,降下残酷的灾厄。”
“若为人姊,其兄弟姐妹将频遭死劫;”
“若为人徒,其师门将遭灭门之难;”
“若为人女,其父母将不得善终;”
“若为人母,其子女将尽皆早夭;”
“若为帝王,其驭下之地将灰飞烟灭。”
“以她之厄,换萧澈之幸。这便是残酷的命运之锁。而她毕竟是由虚无中创造,终有一天,她会一点点看清一切……看清自己作为‘命运之器’而存在的事实。”
“而那个时候,或许他,已成长到不再需要‘命运之器’。但她,却注定不可能原谅自己。或许,会选择终结自己,来终结自己带给在意之人的厄难。”
“无比巨大的代价,无比残酷的命运之锁……你依旧要如此吗?”
这是她的最后一次问询。
萧泠汐眸光未变,声音缓慢而坚决:“始祖神的记忆,似近在咫尺,又似遥不可及。我无法完全明晰我作为始祖神时的意志。但,至少此刻……即使要以埋葬这个世界为代价,我也一定要……救他。”
“这是最后的意志,也是从未变过的意志。”声音逐渐遥远,漆黑的世界出现了道道裂痕:“那便献祭六百世轮回之力,遂你(我)之愿。”
————
“你……明白了吗?”
云澈的魂海,始祖意志的声音重新响起,却恍如隔世传来。
“……”许久,都没有任何的回应。云澈的魂海一片静寂,宛若死去了一般。
“夏倾月作为命运之器,她终会看清自己的‘本质’。而你,虽然在修炼逆世天书后,会逐渐愈加的亲和‘虚无’,但终究不可能凌驾于始祖虚无之上。因而,偶现的梦境,已是你所能窥见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