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老太太去河边洗衣服,不小心从石头上滑下去掉河里,咕哝咕哝了好一阵才被人救上来,差点丢了命。
许多亲戚知道后跑来慰问,其中就有孙彩娟和她娘张菊。
陈家老大媳妇跟着老大去挣工分,家里就原主伺候老太太,老太太又是个喜欢耍做派的人,要原主好好招呼来看她的亲戚。
于是,一拨一拨的亲戚来,原主一拨一拨下面做饭给她们吃,陪着说话,招待。
那时候原主刚生下小旺时间不久,才出月子,本就是需要静养的。
等到了孙彩娟和张菊来,原主已经累得快要站不住,勉强做了饭后给孙彩娟和张菊端到堂屋,想坐下休息会。
结果当时孙彩娟怎么说的?
孙彩娟说,年纪轻轻就是应该多站站,别老坐着,站着对身体好!
她老娘张菊也在一旁添油加醋,说原主不是个好儿媳,人家好儿媳都不敢坐的,她倒好,净想着坐下偷懒。
还说什么陈青岩不能在身边尽孝,做媳妇儿的就要替着,要替陈青岩分忧解难,做人不能太自私,不能就想着自己舒坦。
原主被气得吐血,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咬牙站着,站得两条腿都打颤,回头心酸得趴在炕上呜呜呜直哭。
季清抱着胳膊挑眉看孙彩娟,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大姨姐,做人可不能太双标啊,你自己说得站着对身体好,你就多站站吧。”
孙彩娟狠狠瞪着季清:“你这是给我揭短呢。”
“你知道就好。”季清懒得跟她来虚的,直截了当:“提醒你一句,你悄悄呆着,我不会动你,你要是给我耍花招,我不会手软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是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不是调侃,不是吓唬,是彻底的冷漠。
孙彩娟被吓得打了个寒颤,咽着口水朝老太太脸上看,老太太瘪着嘴又是摇头又是使眼色,“咱少说两句。”
那副受害人的表情,倒是扮演的惟妙惟肖。
季清切一声,才不看她们的表演,回屋收拾床铺缝被子去。
家里的被子都是棉花打的厚棉絮被子,等入了夏,就热得没法盖了,往年都是将就着过,要么盖一个边角,要么索性不盖,睡得一点都不舒服。
既然现在有条件,季清就不想将就,镇上有打薄被子的,她已经打了三床回来,现在就剩把厚被子的被单拆下来,缝在薄棉絮被子上。
本来她打算过两天再缝的,现在既然要待家里守着外头两个不速之客,她索性给缝了。
缝被子也是个技术活,多亏了季老太手把手教,季清才不至于在这上头犯难。
她先把被单平摊在炕上,接着把薄棉絮被子铺在被单上面,被子上面再放一层红色的绣着大花的被面,底下被单长出来的翻上来盖在红被面上头,用大针穿上手搓的棉线,沿着被单压着被面的边走一圈,把被单、被面、棉絮被子缝起来。
季清缝得认真,速度便慢些。
约莫缝了半床,外头传来老太太的呻吟:“哎……哎……”
接着孙彩娟阴阳怪气:“还没见过这么刻薄人的儿媳妇,婆婆走十几里山路来看她,她连个水都不倒,作践人啊!”
“呵!”季清对着窗户冷笑:“再叽叽歪歪把你们赶大街上去!”
窗外立马安静了。
季清缝完一床,检查一遍后叠起来,下炕活动活动筋骨,她在外面跑习惯了,这样一直坐着炕上做手艺活的事,做起来总觉得不得劲。
伸了个懒腰后,她打开橱柜取出茶叶罐,抓一小把茶叶丢茶缸里,倒上热水端出去给老太太。
孙彩娟见没有她的,气得脸一阵白一阵红。
又怕季清真把她丢出去,咬牙埋怨:“妹子,以前我真是小看你了,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看样子果真是青岩回来了,你底气也足了,都会做这种扎刺的事了。”
对此,季清的回击云淡风轻:“你知道就好。”
孙彩娟的控诉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只能自己闪了腰,不能影响季清分毫,季清哼着歌儿回屋继续缝被子,孙彩娟原地气个半死。
“姨娘,你看看你这儿媳妇,真是太可恶了!”拿季清没办法,孙彩娟只能朝着老太太发力。
老太太对季清也不满得很,明明家里有这么好的茶叶,却不知道给爹娘送去,偷偷藏着喝,也太不孝顺了。
可她也只敢心里想,不敢大声嚷嚷,前几天她偷听陈老大墙角,才知道原来陈老大跑来借过钱,被季清给刺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