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要变起来拦都拦不住。”
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戚雪转过头,就见薄峥嵘单手拎着西装朝这边走来,皮鞋上沾了不少的草青色,他面容冷峻地看向她,眼底带着几丝嘲意。
然后,他就看着她的笑容慢慢从脸上消失。
“……”
薄峥嵘的心无端梗了下。
戚雪站起来,朝薄栖看去,“阿栖,你带妹妹先玩。”
薄栖从画架后走出,静默地看着他们,然后点头。
……
戚雪同薄峥嵘离开。
戚雪把头上编的花环取下来拿在手里,薄峥嵘走在一旁,黑眸盯着她的头发,一片桃粉的花瓣落在上面,发丝勾缠。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戚雪淡淡地问道,并没有转头看他。
“回来看看你是怎么让我儿子不务正业的。”
薄峥嵘道。
“只是翘一天的课而已。”
“你觉得一天很少么?一天懈怠了,他明天也会想懈怠,久而久之,他就会变成一个废物!”
薄峥嵘冷冷地开口,“我薄峥嵘的儿子,不能是个废物!”
闻言,戚雪停下来,缓缓转身看向他,平静地审视眼前英俊的男人。
她审视得太久。
之前从未有过。
薄峥嵘有些错愕。
“你不是真觉得翘一天课就能养废儿子,你只是不想让我好过。”
戚雪说道,语气很淡,不是指责,只是一种陈叙。
这几年,他说对她说话总是冷嘲热讽的,像只刺猬带着满身的刺,仿佛要把所有从她这里得到的所谓伤害全部加倍地回赠给她,要让她知道,她做的每件事都是错的……
“……”
薄峥嵘脸色更沉,忽而冷笑,“你为了离婚连儿子都不要,肆意让他翘课,你说你是什么样的人?”
“我生下阿栖的初衷,是因为我爱上了你,我想我们该有个孩子,有个圆满的家庭。”
戚雪想都不想地道。
轻描淡写的语气让薄峥嵘彻底僵立在原地,他失了带刺的攻击性,只剩下难以置信。
她说,爱。
她爱他?
他当年用尽手段把她娶到手,她一开始并不乐意,但后来,他在她一点点的软化中感觉到她的变化,他以为,她终于全身心地爱他了。
直到周劲的出现,他才知道自己就是个笑话。
可现在她却说,她想怀孕生子,是因为爱他……
“虽然我们已经走不下去,但对阿栖,我还是一样,我希望他能在父母的爱护下慢慢成长,寻找到自己的方向,而不是扔给他一个天梯逼着他筋疲力尽地往上爬,还要跟他说,你看,我已经为你选最好的路了,你还不知道感激和努力。”
戚雪一字一字说道。
薄峥嵘还没从她刚刚的话里缓过来,声音有些哑,“你在指责我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是你对我的恨已经转嫁到阿栖身上了,而你还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
薄峥嵘想矢口否认,可话到了嘴边,他说不出绝对。
没有么?
他完全没有么?
他有。
他知道。
他否认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