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线在黑夜里低沉迷人,引着她去从未想过的地方。
“如果船靠岸,我没有离开而是跟着你走,我就能陪你熬那最难熬的五年,这是第二次。”
他的手在被子上游走,最终压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
只是,现实没有如果。
所以,一直到第三次,他才真正抓住了机会。
鹿之绫终于听懂他在说什么,心跳莫名乱了几拍,像是又一次的动心。
她躺在那里看他的脸,“那你为什么一个人走了?你都没有和我告别。”
可能是今晚的梦让她又清晰地回到过去,以至于说起来声音还有些失落。
“你想带我走么?”
薄妄凝视着她的眼睛问。
“想。”她毫不迟疑地道,“我在码头找了你很久,可怎么找都找不到你……”
因为急着赶飞机,她没办法留下来慢慢找。
“你那时候都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道。
“带回去慢慢相处不就知道了?”
鹿之绫道,那个时候,她真觉得把他丢下,他一个人会孤独死,太可怜了。
闻言,薄妄的目光滞了滞,随即低笑一声,“你以前是真敢啊。”
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就敢救,就敢带回家。
不像五年后的她,他费了半条命才抱到手……
怪谁呢?怪他当时不跟她走。
“该我的。”
他做出总结。
“什么该你的?”
鹿之绫跟不上他快速飞走的思路,不解地问道,“你还没说你当时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薄妄的目光微沉,“没什么为什么,你见过地上的烂泥还特地去和白雪公主告别的?”
哪怕是一艘船上,哪怕她一口一声哥哥叫着,他们依然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的世界单纯、正直、高高在上,他的世界倾斜、黑暗、低三下四。
他不打扰地离开,就是对救命之恩最体面的回应。
鹿之绫听着他的解释面色变了变,轻声道,“胡说。”
怎么会是胡说,她身边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当然,他也这么想。
“好了,这些不重要,不说这些。”
薄妄松开她的手,双手掐住她的腰把她往上抱了抱,让她靠着身后真皮软靠坐起来,漆黑的眼底掠过一抹异彩,“我们聊点别的。”
“什么别的?”
“叫我哥哥。”
“……”
鹿之绫哑然,什么?什么跟什么?
“快点。”薄妄又掐了一把她的腰,催促着她,“就跟在船上的时候一样,快点。”
随着人物和记忆的重合,他现在对船上最深的记忆就是少女脆生生的一句句哥哥……
那时听不觉得怎么样,现在,想起来他都心口痒。
鹿之绫被他掐得腰痒,不禁缩了缩身子,“不是说好结婚以后再改称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