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牡丹》,何人不爱牡丹花,占断城中好物华。凝是洛川神女作,千娇万态破朝霞。
“再来一首,还叫《牡丹》吧,落尽残红始吐芳,佳名唤作百花王。竞夸天下无双艳,独立人间第一香。”念完子团子挠了挠头,歪着道:“够么,不够我再想几首。”
一时间,水榭中鸦雀无声。
良久,荣华长公主才带头鼓起掌来,忍不住大声道:“好!当真是好诗。本宫活了这些年岁,头一回见识了何为惊才绝艳!灵惠,你当之无愧。”
团子心虚的干笑几声:“侥幸侥幸!”
景如是此时脸色苍白,就算再不想承认,她便知道自己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偏偏还有人不肯放过她道:“景县主的诗呢,也拿出来给我们大家看看罢?”
有那手快的,抢先一步将她写的诗文拿在手里大声念了起来。
原本她的才华就一般,写的诗文也就那样。有蒋禹清的珠玉在前,此时一对比就成了渣。
现场顿时一片哄笑,这无异于将景如是架上了高台凌迟,将她引以为傲的自信心击的粉碎。
她的脸跟变色龙似的,又青又白又红,颤抖着声音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给蒋禹清代笔的那位将军府的小姐道:“到底是谁先欺负人,大家伙从头到尾都看着呢。可要我们帮县主回忆回忆。”
有道是墙倒众人推。
一些千金小姐也纷纷跟着帮腔道:“我看啊,就是就是输不起。分明是你先挑得头,现在输了,就说别人欺人太甚。县主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就是!就是!”这些贵女们,其中也有不少对景如是不满的。成天端着皇室宗姬的臭架子,当谁稀罕。
人家灵惠县主的亲爹,蒋侯爷可是正儿八经的探花郎出身,那学问没的说。
而沧河郡王府里都是一群只知吃喝玩乐的草包。她还有脸看不起别人。
这下好了,关公面前耍大刀,丢人丢到家了。
说实话,她们的父兄也都在朝中混得不错。之前让着她,不是得罪不起,只是不想招惹这样的蠢货,徒增麻烦罢了。
此番,见有人能收拾她,自然纷纷落井下石。
景如是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带着丫鬟婆子便要走。却是让蒋禹清叫住了:“等一下,景县主莫不是忘了我们之前的赌注!”
“你!”景如是犹豫的看了看身上的珠宝,这些已经是她最好最值钱的头面了。
若是给了这小贱人,往后未必能再置办得起。
可若是不给,以后只怕在京中更是抬不起头来。一时竟陷入两难的境地。
蒋禹清见她面露难色不为所动,冷笑道:“景县主这是不想给?都说景县主大气,如今看来,这格局还如我这个三岁的孩童。
罢了,左右我也不差这么点东西!”说着,很是失望的摇了摇头。
景如是被她一激,立即热血上头。狠狠的一抹泪道:“谁说我不给了!”
说罢,发泄似的将头上身上的首饰珠宝扯了个一干二净,扯完了往地上狠狠的一丢!“给你!我们走!”
蒋禹清冷眼看着一地摔碎的宝石珠玉,碎玉渣子溅的满地都是,大声对二玉道:“玉珠玉磬捡起来,寻人修好后卖了。所得的钱款全部捐给城西的慈幼堂。”
方走不远的景如是听了先是一怔,继而掩面哭着跑走了。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
这点子小争斗,在荣华长公主眼里,连片毛毛雨都算不上。
她让人将彩头拿过来,极是欣赏道:“你今日的表现真是让本宫开了眼界了。给本宫说说,你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聪明。”
蒋禹清尴尬的笑笑,当然不能说自己活了两辈子的缘故,半真半假道:“就是吃饭长大的啊。大概是我有对聪明的爹娘?
听我娘亲说,我还在她肚子里的时候,爹爹就时常隔着娘亲的肚皮同我说话,给我念书。
我出生后,爹爹只要在家,读书的时候都会抱着我。大概我就是这么变聪明的?”
她的话一出,水榭中的众贵女们顿时一片哗然,就连荣华长公主和豫夫人也面露几分羡慕。
但凡女子,哪个不想有个温柔体贴又顾家的夫君?青州侯夫人当真是好福气!
众贵女们更是生出几分憧憬来,希望将来也能遇到这样一个才华横溢,又温柔体贴的夫君来。
荣华长公主若有所思,尔后摸了摸蒋禹清的小脑袋瓜,语带复杂道:“好孩子,你是个有福气的。”
一面借口累了,便带着宫女嬷嬷们离开了观花阁。她走后,豫夫人因为要准备午宴,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