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女佣没一个听她的命令。
大家都看着躺在血泊里的云汐,心里生出了怜悯之心。
这个女人这几年在战家过得猪狗不如,断腿,堕胎,什么惨痛的事情她没经历过?
正因为她们看在眼里,所以都不敢再伤害她。
盛夫人见她们都不动,豁地转头望向战司寒,我女儿被寒气侵蚀,都咳血了,战先生,你也认为她不该偿还么?
战司寒勾了勾唇,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自然该偿,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将她扔去外面跪着。
他如果不这么做,盛夫人还是会将她送进监狱。
胎儿已经掉了,如果不去跪着,那她的孩子就白死了。
他这是为她着想。
不等佣人去抓她,云汐缓缓支撑着胳膊坐了起来。
看着地上蜿蜒的血渍,她缓缓伸出颤抖的手指去触碰。
明明血已经冷了,可她却感受到了一股灼烧感。
这么一团模糊,也不知道哪里是孩子的脸,哪里是孩子的手。
对不起,是妈妈的愚蠢害你们死得这么惨,妈妈记住这个教训了,以后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呢喃完以后,她缓缓抬头望向战司寒,眼里是浓到化不开的恨。
战司寒,我活着一天,就恨你一天,活着一年,就恨你一年,此恨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说完,她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朝外面走去,所过之处,血迹斑斑。
战司寒的瞳孔在剧烈收缩着。
他刚才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无穷无尽的杀气,看到了深刻入骨的恨意,那样的仇恨,比这世上任何一种恨都要来得浓郁。
他下意识踱步朝外面走去。
皮鞋踩在地上的血迹上,他的心莫名的疼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竟然听到了两个孩子在喊他爸爸。
爸爸,疼
爸爸,你为什么要杀死我们
一声声的控诉,犹如利刃般插在战司寒的心脏上,疼到窒息。
外面一片雪白,云汐摔倒在了雪地里,身上的鲜血染红了整片的积雪,触目惊心。
她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机械般的往外爬着。
这世上,她只有唯一的一个牵挂。
即便见不到女儿,她也不要待在这片炼狱里。
慢慢地,她爬到了公馆门口,而身后蜿蜒着一条长长的血路。
看着眼前紧闭的雕花大门,她无声的惨笑了起来。
这一扇门,将她的一生都给禁锢住了。
她的骄傲,她的尊严,她的血泪,她对生活的热情,全都葬送在了这里面。
回望过去种种,她唯一后悔的就是认识那个男人。
如果重来一次,她再也不要爱。
放,我,出去。
她虚弱地对着门口守卫的保安苦苦哀求。
几个保安面面相觑。
刚才在客厅里发生的一切,公馆内已经传开了。
他们虽然同情这个女人的遭遇,但也不敢违抗战爷的命令。
对不起,云小姐,没有战爷的吩咐,我们不能放你出去。
云汐缓缓伸出了手,试图去抓铁栏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