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萧骏生的话,梁世中眸色大变,因着用力,手骨节处已是泛起了青白之色。
“梁世中,”萧骏生挥开他的手,冲着他道:“如今澄儿是我的妻子,关于的你前尘旧事她早已忘了,你若还有几分良心,那就放过她,永远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萧骏生说完,又是徐徐吐出了一句话来:“因为想起你,只会让她痛苦。”
梁世中的黑眸沉了下去。
“皇上……”
“皇上……”
众人纷纷策马赶至,就见萧骏生与梁世中对峙着,两人都是望着彼此,许久都不曾出声。
不知过去多久,萧骏生终是一个手势,命身后的部下退下,自己则是在侍从的护卫下回到了军营。
“皇上,您没事吧?”武威将军上前,与梁世中低声道。
梁世中不曾出声,最后向着沈妙澄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他闭了闭眸子,只与身后的部下吐出了两个字:“回营。”
看着萧骏生走来,一旁的巫医上前,与其道;“元帅,梁世中此次前来乃是个大好的机会,您为何这般轻易的放走他?”
萧骏生停下了步子,唇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他夺走我未过门的妻子,又曾险些害了我的性命,可我,却还是希望能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战胜他。而不是乘人之危,利用他对澄儿的感情来暗算他。”
“元帅……”听着萧骏生的话,巫医微微一怔,只叹了口气,没有再出声。
“若是我技不如人,死在他手下……”萧骏生眉宇间浮起两分苦笑,他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往下说,只大步向着沈妙澄的帐子走去,进了帐子,就见她坐在床榻上,似是在发着呆。
萧骏生放缓了脚步,走到她面前蹲下了身子,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澄儿……”
沈妙澄一怔,抬眸向着他看去,见是他,她微微松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只将身子向着他依偎了过去。
“怎么了?”萧骏生环住她的后背,低低的问道。
“萧骏生,”沈妙澄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我不想再见那个人。”
萧骏生自然明白沈妙澄口中的“那个人”指的是谁,他的神色微沉,只问她:“为什么?”
“我很怕他。”沈妙澄的身子打了个激灵,吐出了几个字来。
小橙子牵着兰姑姑的手,守在军营的门外,向着道路的尽头不住的引颈张望着,终于,在看见那一支骑兵后,孩子高兴了跳了起来,只一面向着那支骑兵指去,一面与兰姑姑道;“姑姑你快看,是父皇,是父皇回来了!”
兰姑姑循声望去,果真看见了那一道一马当先的威严身影。
“是,是皇上回来了。”兰姑姑噙着微笑,领着小橙子向前走去,一干侍从与宫人仍是毕恭毕敬的站在原处。
看见女儿,梁世中眸心一震,当下便是下了马,向着孩子大步走来,大手一捞便是将女儿抱在了怀里。
“父皇,你找到我娘了吗?”小橙子的眼睛璀璨的如同天上的星星,闪烁着全是希冀与欣喜,她在父亲怀里高兴的挥着小胳膊,兴高采烈的说道:“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她?”
“小橙子……”梁世中的声音有些低哑,他深深地看着女儿,在孩子澄澈的目光下,却是五内俱焚。
“父皇,你怎么了?”小橙子的笑意慢慢隐去了,她不安的抚上父亲的面容,很小声的问他:“你的眼睛怎么红了?”
“父皇被风沙眯了眼睛。”梁世中道。
“那小橙子给您吹吹。”小橙子伸出白嫩的小手,轻轻地撑开父亲的眼睛,作势就要吹下去。
梁世中却是避开了孩子的小手,他定定的看孩子片刻,却是俯身将女儿放在了地上,自己则是无声的向着营中走去。
“父皇……”小橙子望着父亲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
“公主,你父皇累了,让他歇一歇。”兰姑姑上前,与小橙子轻声哄道。
梁世中没有让任何人跟着,独自一人进了主帐。
直到天色暗了下来,阮渭武方才走了进去,就见帐中也不曾燃灯,月光从窗外照了进来,映着那一道高大的身影。
“皇上。”阮渭武将烛火点燃,与梁世中行了一礼。
“阮先生,”梁世中向着他看去,他的眼瞳中布满了血丝,声音更是沙哑而低沉,“你与朕说实话,她身上的蛊毒,是否有法子可解?”
“皇上,娘娘所中的乃是在蛊毒中有蛊王之称的情蛊。”阮渭武念起沈妙澄发作时的情形,只叹道:“此蛊十分凶险,若要强行解下,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再有,种下此蛊后,娘娘此生再不能与其他男子亲近,不然的话,蛊毒便会发作,几近送命。”阮渭武又是言道。
听完了阮渭武的话,梁世中的眸色只深黑的可怕,只一拳向着桌上打去,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一字字道:“萧骏生竟用这种阴毒的法子。”
“皇上,”阮渭武思索片刻,又是上前,说道:“恕属下直言,属下曾在西南住过多年,萧骏生在西南可谓是有口皆碑,并非这般阴险小人,依属下之见,这蛊毒,很可能是郎钟珏为娘娘下的,关于这蛊毒的阴狠之处,萧骏生也许并不清楚。”
“那若要抓到这郎钟珏,她的蛊毒是否便可解除?”梁世中又问。
“皇上,蛊毒之术千变万化,属下不敢妄言。”阮渭武恭声道。
“来人。”梁世中向着帐外唤道。
“皇上有何吩咐?”
“传朕的命令,明日像西南发动总攻,务必要活捉郎钟珏。”男人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显得分外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