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姑姑握住沈妙澄的手,“公主,是梁世中……命人将我们从西南接到了这里,要咱们来服侍您。”
兰姑姑的话音刚落,朝云与王孝薇也是含泪点头,朝云打量着沈妙澄消瘦的面颊,只颤声道:“公主,您还好吗?”
“我很好,”沈妙澄的目光在兰姑姑,朝云与王孝薇的面上一一划过,看着她们衣衫简陋,面上还带着伤痕,她只觉鼻尖一酸,小声道:“是不是西南的人难为你们?还是老太君,她让人打你们了吗?”
“公主离开西南后,老太君便下令将咱们关了起来,趁着萧家忙于厅州的战事,王爷派人将咱们从牢里救了出来,一路送到眉州,来找公主。”兰姑姑徐徐道。
听着兰姑姑的话,沈妙澄心里浮起丝丝愧疚,她的眼圈微红,轻声道:“是我害了你们,我自己来了剑南,却被你们丢在了萧家。”
“公主,您别这样说,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好在眼下奴婢们和兰姑姑又能陪在公主身边,陪伴公主,伺候公主了。”王孝薇吸了吸鼻子,也是上前言道。
沈妙澄看着她的眼睛,和她点了点头,微微笑了,“是啊,好在,你们都回到我身边了。”
晚间。
兰姑姑为沈妙澄卸下珠钗,望着镜中女子的容颜,兰姑姑默了默,终是道:“公主,奴婢虽在西南,可对您和梁世中的事,这一路上多多少少也听了些,你和奴婢说句实话,您眼下留在他身边,究竟是作何打算?”
沈妙澄的眸心微微动了动,她向着兰姑姑看去,她没有回答兰姑姑的话,而是说了句:“兰姑姑,是阿娘把我送来的。”
“公主?”兰姑姑一惊,握着珠钗的手势只顿在了那里。
“阿娘疼我,可她……更疼哥哥。”沈妙澄微微笑了,眼中却浮起一丝不为人知的苦涩。
兰姑姑的心微微一颤,却没有吭声。
“阿爷去世前,曾逼我发誓,要我亲手杀了梁世中,可在阿爷的灵堂上,大哥又告诉我,让我不要杀人,阿娘把我送来之前,又叮嘱我,让我既要想法子杀了梁世中,又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兰姑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公主,”兰姑姑心中一酸,她缓缓俯下身,在沈妙澄身边坐下,和她小声道:“您听老奴一句话,您只是个小女子,这些事不该担在您身上。”
沈妙澄鼻尖微涩,只轻轻说了句:“兰姑姑,谢谢你。”
“好了公主,什么也不要说了,奴婢给您梳梳头,您早些歇息吧。”兰姑姑望着沈妙澄略显苍白的侧颜,念起曾经沈妙澄无忧无虑的样子,只觉心里一阵酸苦,她轻轻抚了抚沈妙澄的发顶,照顾着她歇下。
沈妙澄这一觉睡得很沉。
直到有人掐住她的颈,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她望着眼前立着一个丫鬟,看着那丫鬟的脸,她只觉说不出的熟悉,可一时间却想不起她是谁。
直到那丫鬟压着嗓子,和她说了句:“跟我走。”
那熟悉的声音,只让沈妙澄心头一震,三个字脱口而出:“许清寻?”
许清寻微微眯起眼睛,一举扣起了沈妙澄的身子,与之道;“别废话,跟我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望着她身上的装束,沈妙澄眸心微怔,“你潜近眉州,就为了来带我走?”
“公主,您醒了吗?”听见屋里的动静,屋外顿时有人问道。
许清寻闻言,面色只微微一紧,沈妙澄见状,便是轻轻说了句;“你挟持我,不然,你走不出去的。”
“你不反抗?”许清寻声音清冷。
沈妙澄摇了摇头,眸子里是温温静静的,仿佛对自己的处境毫不关心,很轻柔的说了三个字:“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