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格,王宫大帐。
“阏氏,您若不想吃东西,那就喝些奶茶吧。”青儿说着,将一碗奶茶送在了沈英月面前。
沈英月看着那一碗奶茶,只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喝不下。”
“阏氏……”青儿心下一酸,还欲再说个两句,就听外间传来一道脚步声,一位神情傲慢,面色冷漠的妇人走了进来,也不曾行礼,就那样开口说了句:“阏氏,汗王请您过去。”
一听这话,沈英月的脸色顿时变了,眼中顿有惊恐之色划过,就连手指也是情不自禁的攥在了一处。
青儿亦是大骇,只向着沈英月看去,眸中满是担忧与焦急之色。
“怎么,阏氏是想让汗王亲自来请您吗?”那妇人见沈英月不曾动弹,冷冷道。
“既然是汗王召见,还请姐姐能容阏氏梳妆打扮了再去,”青儿赔着笑,与那妇人一面说,一面从小屉中取出了一支金簪,悄悄塞在了那妇人手里。
那妇人见状,面色方才和缓了些,道了句:“那就请阏氏好生打扮,奴婢待会儿再来接您。”
待那妇人离开,沈英月脸色煞白,与青儿道:“青儿,他又要折腾我了,我不想去,我不想……”
“阏氏,”青儿握住了沈英月的手,眼中已是红了,哽咽道:“奴婢都知道,您每回伺候汗王回来,身上都全是伤,奴婢都晓得……”
沈英月眼睛中噙着泪花,凄声道:“当初父皇和哥哥将我送到这吃人的地方,让我被汗王折磨了十年,青儿,我撑不下去了,这样的日子,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阏氏,您再忍忍,”青儿望着眼前伤心欲绝的女子,只觉说不出的难过,她是沈英月的陪嫁宫女,她记得,当年的沈英月是个多么水灵动人的少女,可在漠格的这十年,却硬生生将她变成了一个瘦骨嶙峋,再无昔日光彩的妇人。
“忍?”沈英月唇角划过一丝凄清的苦笑,“我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前阵子汗王不是派了使臣却去大渝吗?图归糜也在,我已经和他说了,让他到了大渝后,将您的情形告知皇上,皇上是您的亲哥哥,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您在漠格受尽苦楚,他一定会想法子救您的,您再等等,等图归糜回来,好不好?”
沈英月听着青儿的话,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她想起当她嫁到漠格后,虽被封为右阏氏,可上面却有出身匈奴的左阏氏压着她,汗王也不喜欢她,漠格上上下下竟无人将她放在眼里,就连一些奴才也敢欺辱她这位大渝的公主,她也曾找机会悄悄传书回大渝,却都如泥牛入海般杳无音信,沈英月知道,大渝已经放弃了她,这世上,压根无人再关心她的死活。
不,兴许还有一个人。
沈英月似是想起了什么,只将一旁的小屉打开,就见里面搁着几样做工精巧的首饰,和一枚绣工精美的荷包,那荷包上绣着东西倒也别致,不是什么鸳鸯,也不是什么花花草草,而是绣着一颗亮澄澄的小橙子,打开,里面塞着满满的银锭子。
看着荷包上的那一颗小橙子,沈英月忍不住微微笑了,就连原本满是凄苦的眼睛里也是浮起了一抹暖意。
一旁的青儿见状,遂道:“阏氏,这荷包定是昭阳公主亲手绣的。”
“是啊,”沈英月点了点头,喃喃道:“也只有妙澄还记得我,每一年都让人给我送东西。”
“奴婢记得在大渝的时候,那时候的昭阳公主还只有六七岁,见您要出嫁了,只一直抱着您的腰,哭着不许您走。”青儿也是微微笑了。
沈英月摩挲这那一枚荷包,念起从前在大渝的日子,眼神中有温软之色划过,她知道,每回大渝送来的东西都会经过层层克扣,可送到她手里的这些东西,却仍能带给她莫大的安慰与温暖。
不知过去多久,沈英月终是将那枚荷包复又放了回去,她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眸子,和青儿说了句:“青儿,为我梳妆,我去见汗王。”
汗王大帐。
“汗王,右阏氏到了。”婢女上前,与王言道。
“让她进来。”漠格王身材粗壮,腆着硕大的肚子,正坐于主位,面前的案桌上摆满了酒肉,左边一个女子端了杯酒水,一面送到了漠格王面前,一面道:“汗王,有咱们姐妹伺候您,您还要那汉女来做什么?”
闻言,令一哥女子亦是言道:“是啊汗王,那汉女一副苦相,那腰儿细的您用些力能给她掐断了,又怎能与咱们相比。”
汗王哈哈一笑,刚欲说话,就见帐帘一闪,沈英月已是走了进来,向着漠格王行下礼去。
“妾身见过汗王。”
汗王抬了抬眼皮,见沈英月穿着一身曳地长裙,外面罩着一件薄绒披风,装束中与胡地女子颇有不同,见状,汗王伸出油腻的大手,向着地上的沈英月一指,开口道:“把你那衣裳脱了,本汗瞧不顺眼。”
“汗王?”沈英月心头一颤,抬眸向着漠格王看去,而漠格王身边的那两个女子更是肆意的笑了起来。
“脱!”漠格王又是喝道。
沈英月晓得汗王的性子,生怕惹怒他,她的手指轻颤着,终是接下了自己的披风,露出了里面薄薄的长裙。
“接着脱,把你那裙子也脱了。”漠格王向后一仰,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
沈英月低垂着眼睛,竭力将那一股热浪压下,她颤着双手,又是将自己的长裙褪下,只留下里面的一件小衣。
漠格王看着女子白皙的肌肤,眼底有亮光闪过,一旁的二女见状,刚欲将身子依偎过去,却霍然被其推开,眼睁睁的看着他站起身子,向着沈英月走去。
“瘦成这样,是本汗王养不起你?”漠格王伸出大手,捏住了女子瘦削的肩头,只疼的她脸色发白,艰难的吐出了一句,“不,是怪妾身太羸弱。”
“你们先出去。”汗王不曾回头,与那二女吩咐。
那二女盯着地上的沈英月,面上有不忿之色划过,却终是行礼后退出了大帐。
待二女走后,漠格王一把扯过沈英月的身子,将她压在了软塌上。
沈英月微微侧过脸,躲避着汗王身上的酒臭味,她的神情麻木,眼中满是凄苦之色。
终于,漠格王一把推开了沈英月,从塌上坐起了身子。
沈英月慢慢起身,刚欲去拿自己散落在地上的衣裳,却被漠格王一把攥住长发,又是将她拖了回来。
“汗王?”女子因着惊惧,面上已是毫无血色。
“你,本汗早已玩腻了,听说你哥哥有一个掌上明珠,不似你,只是个宫女所生,我听说,那丫头可是皇后生的,在你们大渝尊贵的不得了。”漠格王眼眸微眯,与沈英月开口。
沈英月听得丈夫竟打着沈妙澄的主意,心中顿时一紧,忍不住道:“汗王,妙澄年岁还小,她是妾身的侄女,您是她的姑丈呀!”
漠格王却是一记淫笑,手指在沈英月的下颚上划过,轻蔑道:“我们漠格不讲究你们汉人的那一套,等我把她娶来,让你们一道服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