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迟不禁苦笑。
但凡有半点希望,他何至于眼睁睁看着她一点一点凋零?
父亲,她没了孩子,没了心脏,遍体的伤都是至亲至爱的人赋予她的,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盛先生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沉痛的闭上了双眼。
盛迟又道:她身上已经背负了太多,你们就别给她增添负担了,若你们在这闹出了人命,岂不是雪上加霜?
盛先生蠕动嘴角,好半晌才找回声音,好,我们走,我们这就走。
看着在雨中蹒跚前行的老父亲,盛迟渐渐红了眼眶。
这人间至痛,怕是要伴随他们夫妇一辈子了。
将他们送回盛家,告诉前门的守卫,以后他们如果再来,别放行了。
一旁的保镖应了一声,然后冲进了雨中。
盛迟折返回病房后,就见云汐抱着膝盖在发呆。
他刚走到床边,云汐木讷的开口道:哥,玉佩给我看看。
盛迟别过了脸。
妹妹其实还是渴望亲情的,至少惦念着父亲对她的关怀,但满身满心的疼痛硬逼着她漠视。
还是别看了,免得伤感,哥哥支持你的决定,不会用亲情捆绑你的。
云汐淡淡而笑,缓缓伸手抚摸向后腰。
默了片刻后,她幽幽开口道:哥,乐乐她很善良,不记仇,所以我不能输给我的孩子,
你帮我拟一份捐赠协议吧,等我走后,把肾捐给他。
盛迟扑过去,紧紧抱住了她。
傻丫头,事到如今,你怎么还要顾念这些?
因为我下辈子不想做他们的女儿了,所以这辈子一次性还清吧,
我死后,总归是要化作一捧骨灰的,缺个肾,也无妨。
说完这番话后,她缓缓闭上双眼昏睡了过去。
过了良久,盛迟才从唇齿里吐出了一个好字。
战家公馆。
几辆轿车从外面驶了进来。
管家得到消息,高高兴兴的出来迎接,结果被两个保镖给摁住了。
他被迫跪在地上后,抬头迎上了战司寒冰冷的眸子。
战,战爷,您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战司寒冷冷一笑,曾兰这几年在公馆里作威作福,有你一份功劳吧?
管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哆嗦着道:配合少夫人管理公馆,是我的职责啊。
好个配合,看来你手上也脏得很,如果不来公馆,我差点忘了还有你这么个帮凶。
管家心神一颤,后知后觉出大事了。
战,战爷,您这话什么意思啊?我,我听不懂。
听不懂?呵,没关系,阿俊带你去地牢里走一遭你就懂了。
管家的脸色豁然一变。
战家的地牢里,全都是用来审讯的酷刑。
战爷,您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夫人派过来帮您打理公馆的。
他不提战夫人还好,这一提,算是把自己架在了油锅上烤。
战司寒冷笑道:你不说,我还忘了,那就所有的酷刑都用一遍吧,阿俊,拖下去。
是。
接着,公馆里响起凄厉的叫喊声。
这时,阿生带着一个医师匆匆走了过来。
战爷,您与云小姐的心脏配型结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