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云汐,被恨意主导,哪经得起他这样的激?
她的手猛地用力,握着刀柄狠狠一个旋转。
她将所有的恨全部都加注在了这一刀里,用的力道可想而知。
战司寒的手腕,被她突如其来的旋转,生生剜出了一个血窟窿。
刀刃在里面肆意翻卷,血管,手筋伴随着她的动作纷纷断裂。
疼么?
肯定疼的。
筋脉连着心脏连着大脑,他不止是手痛,心痛,脑子也痛,身上无一不痛。
如果不是他的意志力坚韧,他怕是已经昏死过去了。
这样的痛,常人根本无法忍受,可他生生扛了下来。
他的身体因为疼痛在颤抖,五官因为疼痛而扭曲,额头青筋暴起,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脸庞滚滚而落。
云汐终究是油尽灯枯,没有什么力气,转了一圈后,缓缓撤掉了力气。
不过她知道,就这一刀,他的血管破了,手筋断了。
如果不治疗的话,这条胳膊,废了。
战司寒闭着双眼,等剧烈的疼痛过去后,他才缓缓睁开了眼睛。gòйЪ。ōΓg
他看着她恨意未退的眸子,含笑道:能狠得下心就好,这样的人你,无人再能击垮。
云汐愣愣地看着她,眼角余光瞟到他血肉模糊的手腕。
因为伤了大动脉,虽然鲜血跟自来水似的,不断地往外狂涌着。
突然,她也轻轻地笑了起来。
你不是要赎罪么,那这手筋就不要接上了,一条胳膊而已,废了就废了。
战司寒用另一只手抚摸她的脸,嘶哑着声音道:好,听你的,不接,但血管我得让他们缝合上,不然就活不了。
云汐缓缓伸手贴在了他的心口,语气一下子变得温柔起来。
怎么办,我还想在这儿捅一刀。
战司寒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摇头道:现在不行,再捅一刀的话,我活不了了,
你报完仇,心里没了惦念,也会去死,那我做的,就毫无意义了,
你乖乖听话,把身体养好,等你康复了,我身上每一寸血肉任你处置。
云汐眼里的温柔尽数退散,依旧是浓郁的恨。
这就是战司寒,哪怕到了现在,还要逼着她活下去。
他的狠,是对所有人的,包括他自己。
罢了,她也不是非得现在去死不可。
曾兰盛夫人战夫人都还活着,不将她们一块拉下地狱,她如何能甘心?
出去吧,血腥味太浓,我女儿闻到了会害怕的。
说完,她缓缓闭上了双眼。
战司寒沉默了片刻,单手托起她的后颈,将脸埋在了她的脖子内。
滚烫的泪水汹涌而至,灼烧着她的皮肤。
汐儿,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云汐心如止水,无悲无喜,用着冷漠的声音道: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我们不该相遇。
说完,她慢慢抽离意识,昏死了过去。
战司寒惨笑,目光落在女儿的骨灰盒上。
她已经昏迷了,他即使碰一下也不会有人阻止的。
这时,病房的门撞开,南影跟阿生从外面冲了进来。
战司寒苦笑,看来老天爷不给他抱一抱女儿的机会。
战爷,您的动脉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