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季老太看季秀这火急火燎一副要跟人滋事的样子,也不敢说季清是避着她才走的,只能含糊道:“她们各自都还有事,起来了就走了。”
季秀自然不认为与她有关,她抱起胳膊,冷哼一声,冷嘲热讽道:“干的多大的事业多大的生意,耍得什么臭架子!”
季老太哎一声,“你再这么胡说八道,小心被你爹听见了,又说你。”
“听见就听见,我又没说错。”季秀趁机也表达了对季老头的不满,“要我说,自从陈青岩变厉害了之后,爹现在越来越稀罕陈青岩了,我说句难听的,人陈青岩混得再好,也是陈家的人,跟咱们季家有什么关系?”
季老太性格平和,万事求太平。
听到季秀这些话,知道季秀这是嫉妒,顾着季秀的面子,她没有当场戳穿,而是推着季秀离开厨房,“不知道你都在说些什么,不洗碗就出去,别挡我。”
季秀巴不得能少干活呢,看季老太对自己没要求,她索性拿个小板凳,往院子里一坐,再端一盘季清带过来的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晒太阳。
过会儿季家几个儿子带着儿媳妇回来,她要等着看看,他们都从家里带些什么好东西过来。
与此同时,杜金鸿骑着自行车,哼着歌儿进了牛头村。
他的自行车车把上,左右各挂着好几个鼓囊囊的包,后面车座上也拴着一个半人大的箱子。
现如今,杜家人还留在村里的寥寥无几,除了几个很远的亲戚,唯一熟悉点的,便是杜金鸿的二大爷。
他二大爷是他爷爷的亲兄弟,几个孩子都去了镇上县上,唯有他自己,不舍得离开这片土地,谁叫他走他都不走。
这几年,他独自一人生活在牛头村的小屋里,自己做饭自己吃,吃完了就跟其他大爷们一起坐在墙根里晒太阳侃大山,日子虽然过得孤独,倒也不寂寞。
杜金鸿每次回来给祖宗上坟,都会特别去趟二大爷家。
在上坟这件事上,过年不似中元节和清明节那么讲究,许多在外地的人,大年三十晚上就近在家门口烧点纸,就可以了。
因此杜金鸿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走亲戚,替爷爷看看二大爷。
杜金鸿先骑着自行车到了杜二大爷家,一番说说笑笑后,放下一大半东西,接着又推上自行车,前往季家。
过年前他就听季清说了回家的行程,因此他盘算着,这会儿过去,肯定能和季清碰上面。
到了季清家门口,杜金鸿停下自行车,想了下,对着院子里喊:“叔叔,婶婶,你们在家不?”
季秀正坐在大太阳底下琢磨自家那些烂糟事呢,听到杜金鸿的声音,起身朝着门口走去,季老太和季老头也走出屋。
看到来人是杜金鸿,季秀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杜金鸿和季清关系好,这事儿全家人都知道。
季家二老也看到了杜金鸿,老俩都特别喜欢这个年轻有为的小伙,笑着往门口走,迎接杜金鸿。
“哎呀,是杜小鹏吧,好久没见了,长得越来越俊了,我都快认不出了。”
杜金鸿闻言,嘿嘿一笑,把自行车车把上的东西拿下来,提着走向季家二老,“就连我爷爷都说我越长越丑了,也只有你们还夸我。我就知道,虽然我们家现在不在这边了,但叔叔婶婶心里还是有我呢。”
他这小嘴梆梆甜,哄得季老太和季老头那叫一个高兴。
待把东西放在堂屋,季老头已经拉着杜金鸿的手,开始问杜金鸿爷爷和家里众人的近况了。
杜金鸿心里虽然想着季清,但面上却是丝毫没表示,他进退有度,大巧若拙的回答了季老头和季老太的所有问题。
其中,就包括他成家的事。
屋外,季秀也偷偷听着屋内的谈话,当听到杜金鸿至今还没有婚娶,不禁露出轻蔑的表情,表现得很瞧不上。
她一边偷听,还一边向方勇石吐槽:“这么大年纪都不结婚,我看八成有啥毛病呢。”
“你别乱说话,小心叫人听见。”方勇石瞪一眼季秀。
季秀却不以为然,继续偷听。
当听到杜金鸿如今生意做得好,光是一个月的营收就超过了方勇石一年的工资后,她又羡慕崇拜起来。
终于聊完家长里短,杜金鸿也找到空隙,向季老太开玩笑似的打听:“季清呢,过年没回来吗?”
“回来了,今早走了。”
季老太知道杜金鸿从小和季清玩得好,因此并不多想,并且尽可能美化季清早走的原因,“她们昨天回来的,小陈工作忙得很,找他的琐事也多,昨天还是小清先带着孩子们过来,到了傍晚小陈才过来的。哎,太辛苦了。”
季老头一提到陈青岩就自豪,更何况面对杜金鸿这样的年轻新秀,他看似贬低,实则夸赞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有时候就是往自己身上揽太多活了,虽说能者多劳,但也得结合自身的时间和精力,若是累坏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杜金鸿多机灵一个人,自然听出季老头的话外音,他笑笑,附和道:“叔叔你说的是,可得长线发展呢。”
屋外的季秀就没这么聪慧了,她一听季老头这话,立马就抱着胳膊进了屋。
“什么啊,爹,哪里是陈青岩有事要离开,分明是季清不想呆了,觉得咱们家吃得不好睡得不好,想回镇上去,这才走的。”
此言一出,几人都惊了。
季秀却自以为自己无形之中打压了季清,还在秀自己的智商盆地,继续道:“季清现在可不比以前了,有陈青岩在背后给她撑腰,她啊,以前过的什么苦日子都忘完了!”
季老头脸色倏地沉了下来。
季老太急忙出声:“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