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房间,萧君庭便猛然抓住云乔的手腕:“你疯了?”
云乔想要将他的手甩开,却发现他的手就像是铁钳子死死的攥着,让她动弹不得,而血在力道的控制下也停止了流动,只是刚才那一甩,她把血珠子都甩在了他的身上、面罩上,还有浓郁的睫毛上,真不知道一个男人的睫毛怎么长的这么好看,还有那双眼睛,那么深邃幽暗,让人看了有一种想要陷进去的感觉。
想到这里,她的耳根发红,她这是犯得什么花痴,顿时又羞又恼:“你不是要给我点颜色看看吗?请你马上放开我!”
他扯下布条飞快的缠绕在她的手指上:“不听话的小东西!”
云乔愣了一会儿,随即将手抽出来:“可以请教了吗?”
真是个小笨蛋,难道她就没看出来自己是想给她开小灶吗?否则他应该按照先后顺序去接别人手中的号码牌,这样她会血流不止。
“我很欣赏你的勇气,但我不想欺负一个受伤的对手,而且还是个女人。”
身体的眩晕一阵阵的袭来,她依旧强撑着:“我……我不需要你的怜惜。”
“你以为我愿意,我只是不想欺负受伤的女人。”
他走上前去想要把她抱起来,却差点被她手中的九刃伤到。
“呵!真是头倔驴!”
此刻的他既心疼又气,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才能心疼自己一下?
云乔强撑着,握紧手中的九刃摆开了架势:“少说废话,放马过来。”
他了解自己的女人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儿,如此看来只能应付一下了。
云乔此刻的身体是软绵绵的,而且四肢似乎在渐渐的失去知觉,她张嘴就要咬自己的舌头,却发现根本就没有疼痛感还有血腥味,睁开眼一看自己哪里咬的是舌头,而是某教官的手指,她顿时气恼不已,干脆用力咬下去。
“嘶……你还真是属狗的。”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却没有忍心将手指抽出来,直到她足够解气的时候,她才松开嘴,身体却倒了下去,他慌乱的扶住她,抬手拍打着她的面颊:“小妖精,小妖精……”
多么熟悉的称呼啊,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想要努力的睁开眼睛却完全做不到,渐渐的就失去了知觉。
等她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宿舍的床上,而此刻几只脑袋正凑过来,她们的脸上或多或少的都带着青紫跟伤疤。
影子一脸欣喜:“云乔,你总算是醒了,你那天到底被教官教训的多惨啊,竟然被他打晕了?”
白三妹像是松了一口气:“醒了就好,要不要喝点水?”
田陌则假惺惺的擦着脸上的泪水:“你总算醒过来了,咱们宿舍里本来就少了一个柳叶,以后要是再少个你,那还了得?”
云乔缓缓的坐起来,她只觉得田陌那张脸有些作呕。
影子一脸担忧:“虽然我也不喜欢柳叶,可她毕竟是我们的队友,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田陌故意添油加醋道:“听说跟柳叶交手的是个实力很强的人,也不知道她怎么这么倒霉。”
影子顿时激愤起来:“这不是典型的恃强凌弱吗?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她见云乔正要起身,就连忙去搀扶她,没想到云乔将手抽出来淡淡道:“不好意思,你口中那个恃强凌弱,没有人性的人正是我。”
影子惊愕的张大嘴巴,过了许久才憋出几个字:“为……为什么?”
“因为她鼓动一群畜生杀了我的好姐妹,我答应过要为她报仇的。”
红丹是那样一个纯真善良的女孩子,就算沦落在这种地方,她也依旧保持着内心的天真,可是就是这样好的一个女孩子最后却只能抛尸雪海。
影子对红丹也有些印象,她立刻明白了怎回事,难怪当初她只看到云乔一人来到集训岛,而不见那个整天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美女。
“云乔,其实我觉得你做的有些过分了,毕竟像红丹那样的女孩子太弱了,早晚要被淘汰的,但是柳叶就不同,她可以……”
云乔猛然扭头看着她:“你已经被暗魈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所洗脑了,难道弱者就应该死,就活该被凌辱吗?”
“云乔,既然我们来到这里,就该接受这里的规则,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打破规则活下去!”
云乔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失望,之前她一直很看好影子,觉得她虽然急功近利了些,可到底是心肠不坏,可是现在看来,她是完全被暗魈的人洗脑了,只是一味的追求热血,而忘记了人性。
其实她也明白,影子的态度代表的是大部分在暗魈接受训练的人,他们日复一日的接受这种残酷的训练,每天被暗魈残酷嗜血的规则洗脑,自然就被同化了,可她发誓,她绝不会做这样的人,无论何时她都要守住自己的本心。
“等你被强者踹入烂泥之中的时候,请不要哭泣,毕竟这是你崇尚的生存法则。”
“你也别假惺惺的了,毕竟你不也在执行这种规则,否则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云乔半晌没有说出话来,她之所以让自己变强不过是等待一个时机,有朝一日毁掉这个滋生罪恶的地方,可是不得不承认,她一直遵循恶魔规则成长,可心却挤压在了人性与道德的夹缝中。
她现在不是最强者,只能踟蹰与这种环境与规则,这样说来似乎跟影子她们也没有什么两样,她又凭什么站在道德的至高点来指责别人?
她砰得一下关上了门,此时距离晚哨还有半个钟头,她可以尽情的在训练场发泄自己的情绪。
她像是一只剪断触角的蚂蚁在集训场上横冲直闯,奔跑、跳跃、打沙袋,做拉伸运动,似乎只有这种极致的疲惫才能让她更加的清醒。
忽然一个黑影从大树后如光影一般的闪现出来,他以极快的拳法跟云乔打在一起,每一招都快、狠、准,但又似乎故意留有余地,令云乔有些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