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凌天依旧没有去休息的意思,中年女子也没有再继续的相劝,她相信主子,正如这二十多年以来,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凌天会错一般。
夜幕之下,万物静谧,凌家花园的许多房间都已经开始慢慢的熄灯,到最后只有大厅之内还亮着昏暗的灯光,凌天端着早已经冷却的茶水坐在那里,背后站着步子都不曾挪动一下的中年女子,两人就这般的等待着。
等待今夜一定会来的楚天!
墙壁之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的秒钟走动着,时间迫近了一点,在凌天揉揉眼睛的时候,花园之外一束灯光直接的照射进来,凌天眯起眼睛看去,一台车停在了外面,虽然还没有看见车上是什么人,但他知道,楚天来了!
因为凌志波的事情,楚天半夜闯入凌家花园已经让护卫草木皆兵,所以见到大半夜的又有车来,都紧张起来,生怕刚刚修整起来的大门,再次的被撞破!
中年女子也在此时走出了大厅站在门口,传达凌天的指令:“放行!”
护卫一愣,但中年女子是凌天的绝对心腹,后者也还没有休息坐在大厅之内,好奇车里是什么人,也迅速的打开大门,低调不张扬的小车直接毫不客气的开进来停在大厅之前。
车门打开,一身黑衣的楚天从中走出来,标枪一般的身躯在这个夜色之中,让人从心底里产生敬畏的念头。
那些护卫见到来者是楚天,下巴都差点掉下来,纷纷的警惕起来,只是看楚天没有那一夜的锋芒外露,又散去几分警惕。
中年女子脸上看不出来任何的喜怒之色,微微躬身:“少帅,凌书记在等你!”
楚天玩味一笑,偏头让天养生和薛痕在外面等候,独自一人走进了大厅之内,中年女子挥手:“关闭门窗!”
凌家护卫虽然好奇为什么要那么做,也迅速的行动起来,把大厅的门窗全部都关起来,连窗帘这些都放下,最后才全部退出了大厅之内,中年女子随后进去,关上了大门,让里面和外面,彻底的隔绝开来。
天养生神色没有丝毫波动,站在那里就如雕像一样,刀削一般的面庞,有着金属般的坚硬,薛痕虽然担心,但想到凌天不是丧心病狂的人,也就散去些许的担忧。
大厅之内,楚天没有因为门窗关闭,隔绝外界流露慌张之色,只是闲庭漫步般的走过去,一只手在那让人看见就觉得渗人的棺材之上轻轻的拂过:“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再怎么轰轰烈烈,最后也只是三分狭窄空间。”
“凌少一生,走南闯北,虽不至于轰轰烈烈,但也算是遍尝人间滋味,可惜最后的归属,还是一副棺材,几平方的土地!”
意味深长的说着话,楚天走到凌天的面前,拉过一张椅子就直接的坐下,目光不曾移开看着那棺材:“凌书记,不知道你想和我说点什么吗?”
凌天把冷却的茶水放在旁边,沉稳的开口:“看得出来少帅对人生的感悟很深刻,可惜的是志波没有你这份心智,至于少帅大半夜来拜访,无非就是想我解释下八个保镖为什么会出现在墓园,还牵涉到爆炸的事情。”
“如果我和你说,我是让他们去看看,给志波找一个合适的墓穴,你相信吗?”
至于八个保镖出卖他,凌天到现在都没有那么去想,那些都是他亲自挑选的忠诚之人,哪怕就是刀架在脖子上,凌天也不觉得他们会出卖自己,因此此刻,不如直接点出八个保镖的问题,掌握主动权。
楚天不置可否的一笑,手指欢快的在椅子把手上有节奏的跳动着:“凌书记是京海的最高长官,你说的话不能相信的话,我还能去相信谁?”
“八个保镖明天早晨就会回来,今夜我来除了了解下情况,就是想最后见凌少一眼。”
楚天站起身来,眼神带着淡淡的玩味和戏谑:“虽然他生前和我有点恩怨,但我这个人一向都是恩怨分明,他死了自然恩怨全消,当然如果凌少没死的话,我也会不死不休,再怎么他也是牵涉到国家重大案件的人,责任还是需要承担的。”
凌天眼角牵动,站起身来:“少帅有这份心,凌天替不成器的儿子感谢了,而且我也相信少帅不会揪着一个死去的人,做文章。”
“那是自然的。”楚天走到了棺材的旁边,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死去的人我会让他入土为安,哪怕他生前罪大恶极,死后也是需要一块土地去埋葬的,当然如果他没死的话,犯下的错误还是需要承担的。”
“哪怕他已经残废生活不能自理,也逃脱不了丝毫的责任,你说对不对呢,凌书记!”
凌天心里涌现淡淡的凝重,楚天的话看似是在和他说话聊天一般,但是意中的意思,无一不是指向凌志波没有死,眉头不经意一皱,难道保镖出卖了他?
这样的想法萌生,凌天又自我否定,保镖们的忠诚,他还是相信的,但心里也有了想法,今夜过后,不管他们会不会一生守住这个秘密,凌天都要他们永远的闭嘴。
而这时,楚天忽然手中闪现鸣鸿战刀,在凌天目光凝缩迸射一抹光芒之时高高扬起:“怎么也算相识,我看看凌少最后遗容,对他鞠个躬,凌书记莫要阻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