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莲英朝地方啐了口,跑过来推季清:“你知道什么,她要是肯说是谁的种,我们也不在这儿往死里打她了。”
“就是,她现在是铁了心护着那个奸夫,既然如此,就打死她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张宝物也冲过来说。
季清脸色铁青,纵使在这件事上张娜做得不对,但这一家子说话,真是太难听了。
估计围观的那些人,背后说闲话都骂不了这么狠。
可眼下的问题不是这一家子骂人难听,而是让张娜说出孩子的父亲,季清压下心头的怒火,丢开张有义的鞭子,厉声喝道:“你们这么打她,她怎么敢说?”
“我们……”
“就这还一家人呢,出了这么大的事,不想着先解决问题,倒是先打打杀杀起来了,咱们是没有派出所了吗,轮得到你们私底下给人办案定罪,草菅人命了?”
季清声音脆亮,逻辑清晰,一下就把周围群众给说服了。
虽说这时候自家人打自家人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刚才张家几个口口声声都是要张娜的命,那就另说了。
张宝物说话也没了底气:“你少把派出所抬起来吓唬人,她是爹娘生的,爹娘有权教训她!”
“那也没权把她打死!”季清手往张宝物身上一指,“这么多人呢,你小子说话注意点分寸,刚大家伙儿可都听见你说‘卖了当丫头’,这可是十足的资本主义做派!”
“你……你……”张宝物被说得结巴了。
季清趁着这个机会,对张有义和赵莲英说:“你们现在把她打害怕了,她自然什么都不肯说,让我试试,我问问她相好的是谁。”
赵莲英眉头拧起,“你咋这么能,我们都不认识你。”
李妮子快步走到季清跟前,对赵莲英说:“她你都不认识?她就是咱们镇有名的陈同志的媳妇,开了咱们镇第一家个体经营店,公社社长都赞不绝口呢!”
人群里有不少人在季清店里买过东西,对季清印象颇为不错,此刻看到季清路见不平,也纷纷为季清呐喊。
“人家是好心,别把好心当驴肝肺。”
“就是,打死了又能怎么样,总得解决事情呢。”
眼看这么多人为季清撑腰,又听李妮子说公社社长也夸季清,张有义和赵莲英顿时迟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季清没等他们点头,直接拉着张娜往外走。
“站住,你们去哪儿!”张宝物大喊。
季清停下脚步,犀利的眼神往张宝物脸上一扫:“当然是去卫生院看病,你们把人打成这样,不给看一下,万一出事咋办?谁负责?”
“我……”
“你们想好再说,现在可不是过去,现在不管谁弄出人命,都是一命还一命,更何况人肚子里还有一个,要是有个好歹,你们是愿意偿命,还是愿意到劳改农场一辈子劳改去?”
张家人还要纠缠,公社社长闻讯赶来,看到季清也在,立马堆起笑脸,主动问季清:“季同志,你也在呢。”
因为王力的事,季清对这个社长很不待见,但此刻这社长来的正是时候,刚好能帮一下她。
她点头回应了下,对社长说:“我要带这女娃去卫生院,社长你要了解这儿发生了什么事,就让李妮子跟你说吧。”
社长看季清对自己态度良好,也是相当和颜悦色:“行,季同志你先忙,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跟我说。”
季清点点头,拉着张娜离开。
当着社长的面,张家几个人愣是没敢再说什么,眼睁睁看着季清把张娜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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