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大好局势,分明是攻守相换了。那些侵扰的蜀人,正像疯子一般,不断神出鬼没。
这偌大的一片片芦苇荡,早已经被蜀人布好了局。
远眺前方,发现费了好一功夫,凿出的隔火壕沟,零零散散,在蜀人的不断侵扰下,根本没有成型。
“传令,继续往后退!”柳沉颤着声音。
再往后退,他自然明白,那徐贼肯定还有手段。但这般的火势下,已经轮不到他左右战局了。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
芦苇荡外,正按着军令,准备堵住蜀人后路的祝子荣,以及尉迟定两个,待看见前方的火势,都蓦然惊了惊。
蜀人的埋火计,分明已经被破,为何还起了这般大的火。
“祝将军,尉迟将军!大事不好了,柳军师被蜀人用计,困在了火势中!”
“什么!”
祝子荣和尉迟定二人,相视一眼后,瞬间脸色苍白。
“尉迟老弟,我等现在怎办?”祝子荣沉了口气,颤声开口。他很明白,柳沉这位军师,对于北渝战略的意义。
在某种层面上说,是自家主公和常胜军师,顶着天大的压力,破格提升的大才,用来接替曾经羊倌先生的职位。
若是柳沉军师死在这里,只怕整个北渝大军的士气,都会大受打击。
听着祝子荣的问话,尉迟定也变得有些急躁起来。但稍后,又逼迫自个冷静。再怎么讲,比起祝子荣来说,他终归多了几分谋略之才。
“祝兄,事到如今,我等只能先救出柳沉军师
“如何救
“我有一个法子,或可一试尉迟定闭了闭目,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尉迟老弟,是何法子?”祝子荣闻言大喜。主将被困在火中,若是战机延误,要不了多久,当真要坏大事情。
尉迟定咬着牙。
“不管如何,先派人把情报传给小军师。再传令,命人立即取来湿幔,钩在战马之后。另,选五百匹孱弱战马,以湿幔连布,赶入芦苇荡里,作开路之军,冲散堆积的火势
“这一次,本将亲率人马,与诸位同去!若一死,不过马革裹尸尔!”
不多时,在尉迟定的身后,响起阵阵的怒吼声。
在旁的祝子荣,细听着尉迟定的话,整个人沉默起来。按着他的想法,此计不见得能成功,需要的运气成分太大,若是不慎,只怕都要死在火势里。但眼下,似是唯一的一个法子了。
“尉迟老弟,某祝子荣,亦与你同去——”
“祝兄留在外头,还有事情要做,若是我能救出柳军师,蜀人必定会追击杀来。到时候,还需要祝兄,来接应柳沉军师。再者说,我总是担心那狼崽子晁义,直至现在,他都没有任何消息。祝兄,你我皆是为何北渝大业,不分彼此,某尉迟定,就此别过!”
祝子荣虎目落泪,看着离去的尉迟定,拱手抱拳。
“尉迟老弟英武,正如常胜小军师所言,乃我北渝名将之才也!”
骑马狂奔中,听到后头祝子荣的话,尉迟定胸膛里的火焰,在辉映火光中,仿佛变得更加炙热。
他高吼了声,再不见回头,人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