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诸多将军,并未听得明白,但如他们,都已经听得出来,自家小军师的声音里,那种已经到极致的落寞。
……
“兄长,要撑不住了!”在军中,解瑜声音激动。他的四周围,申屠冠布下的古阵法,已经不断收缩,越来越小。
听着解瑜的话,尉迟定面容发冷。北面战事不利,退守申屠冠的本阵,但现在看来,好像也同样入了死局。
当然,若是原先的北面战事,尚能取胜的话,说不得申屠将军……便无夹击之忧了。
“该死尉迟定声音懊悔。早知当初,便该小心一些。
“尉迟将军,胡贯将军中箭!”不多时,一名麾下的护卫,传来一个极不好的情报。
并没有多久,中箭的胡贯,被护卫一身是血地拖了回来,痛苦地咳着,只咳了一阵,在军医的哭泣中,再也不动。
“兄长,兄长……不若我等降蜀——”解瑜惊得跑来。
“二弟,你离我近些,躲入盾阵……对了,你刚才讲什么,我没听清
“兄长,无事……”解瑜颤了颤身子,不忍再看胡贯的尸首,连着声音都开始哆嗦。
入阵的申屠冠,面目清冷无比。节节的败退,士卒一个接一个地受伤,倒下,已经让他更加明白,蜀人誓要杀他的决心。
若是北面不失,小军师那边,或许还能打出一番配合。
但现在……
申屠冠咬了咬牙。他不畏死,连族弟申屠就,也死在了阵中。他担心的,是申屠一脉的族名,若他死去,再无撑起的人,只怕氏族要慢慢凋零。当初从东莱到北渝,很大的原因,他便是想让申屠一脉,自此成为世家大族。
“申屠将军,西蜀的虎步又来了!”
“西蜀的虎步,乃是盾弩,让刀盾手挡前,准备搏杀即便下了命令,但申屠冠的声音,依然苦涩无比。
在卖米军退去之后,那支西蜀的虎步军,虽然人数不多,但极为狡猾,好几次循着机会,撕开防守古阵的口子。
仰面朝天,申屠冠面庞中,露出第一丝的绝望。自家小军师那边,无法攻来救援的话,跛人和徐蜀王,是不会给他任何机会的。
他有些想不通,原先尚有优势的北渝,只到了这一会,却突然处处受制于人了。
“围杀北渝申屠冠——”
四面八方,都是西蜀的营旗,数不清的怒吼,齐齐响了起来。无数的蜀卒围攻,局势之下,面前北渝人的防守本阵,已经越来越收缩。
“抢时!”
骑着马的裨将们,指挥着士气大涨的蜀军,化成一柄柄的长枪,戳向北渝人的方阵。
不远处,东方敬坐在木轮车上,并没有丝毫得意,冷静地将情报收好,继而沉默地抬起头,认真看着前方。
攻破北渝,从阵斩申屠冠开始。这位举世名将一死,短时之内,北渝的士气,必然会降到冰点……说不得,还能趁机,取下整个鲤州之势。若如此,等到年中一来,便能更好地配合海船,彻底搅乱北渝腹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