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凌苏的计划,只在三更之时,陈水关的南门之处,一支小规模的轻骑营,隐蔽地出了城。
轻骑营的都尉叫叶昂,属凌家的家将,性子沉稳,且素有武勇。这一次,正巧跟着凌苏,来到恪州前线。
此时,叶昂的脸庞上,带着丝丝的杀意。一直窝在陈水关里,他早已经憋了一股气。
“公子出世,我等便以手里刀剑,替公子杀出威名!”
公子,自然是凌苏。
“马蹄裹布,往西面行军!”
三千人的轻骑,再无任何磨蹭,在叶昂的带领下,迅速出了城。
站在陈水关的城楼上,凌苏看着夜色下的奔走骑营,面容之上,有着遮掩不住的担心。
若是他做主的话,定然不想此时派兵出城。奈何他的左王主公,已经要等不及。
夜明星稀,有月光水泄一般铺下,映照出整个世界的微微亮堂。
踏踏。
在一处土坡之上,叶昂稳稳停马。待看清前方的景象,他不由得咧嘴发笑。
“公子没有说错,这些东莱人,轮流伐林,日夜不停。诸位瞧瞧,那边不远的秃坡上,便有几个东莱人的小营地
在叶昂身后,诸多的士卒,也都跟着冷笑。
“听我军令,此番我等夜袭偷营,并非是歼灭敌军!乃是应公子之令,击溃东莱伐林军,壮我陈水关的士气!”
声音并不大,却隐约间,提起了三千轻骑营的士气。
“传令,准备袭营!”
马蹄裹了布,发出的声音很细碎。叶昂亦是小心无比,并没有远奔冲杀。而是放缓马速,待接近了敌方营地,又避开了巡哨营,才冷冷下令冲杀。
……
“齐德,已经开始了吧?”陈水关上,左师仁面露笑容。哪怕入夜了,但他依然没有休息。
甚至,在城下的空地上,已经调集了不少的传令兵。只等袭营成功,便立即通告全军,鼓舞士气。
在旁的凌苏点头,“主公,应该开始了
“此番偷袭之计,虽然算不得精妙,但不管如何,还是能打敌军一个猝不及防的。我听说,这二三日内,约莫是看着陈水关没有动静,城外那边,连着巡哨的人马,都减了不少
“确是凌苏欲言又止,总觉得哪里不对。但这一次的袭营,是他循着左师仁的意思,才提出的。若是失败,他亦有责任。
“徐布衣的伐林之计,相当可恨。若不做些什么,他只以为,我左师仁说说随意揉捏的软柿子了
“今夜,我便在城楼之上,等着轻骑营的喜报。我相信,有齐德的布局,这一次,我陈水关大军的士气,必然能鼓舞起来
“主公,我还是那句话,城外的敌军……志不在伐林,更有可能,是在诱我等出城
“这些话,你说了很多次了左师仁点头,一下子又眯起眼睛,“我亦明白。但不管如何,我便是不想,让徐布衣那边得逞
凌苏沉默叹了口气。
现在,他只能期望,出城的三千轻骑,能按着他的意思,带回来“喜报”。否则,整座陈水关的局势,会变得越发严峻。
“齐德,你脸色怎的……有些不对呢?”
“主公,夜晚风寒,身子吃力罢了
左师仁缓出口气,继续将目光放在城外。此时,离着城外不远,他已经能依稀看见,敌军营地的人影攒动。
“齐德,开始了啊
……
夜色之下,徐牧站在主营的哨楼上,脸色有些沉默。按着先前的军议,由他负责巡哨,而申屠冠的人马,则为伐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