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袁陶,似是算计了时间,早早地便等在堂前。在他的身边,亦有另一位面如刀削的老人,即便穿着儒袍,却依旧遮不去满身的杀伐之气。
二三个婢女,开始鱼贯而入,将一盘盘的佳肴,端上正堂里的宴席桌。
烫好的酒,隐隐有香气扑鼻。仅一嗅,徐牧便知道是自家的醉天仙。
“小东家,一路风雪,还请入屋袁陶面容苍白,即便裹着大氅,也似是受冻发寒。
那位面容清冷的老人,难得认认真真抬了头,多扫了几眼徐牧。而后才背了手,冷冷走入正堂。
袁陶咳了两声,裹了裹身上的大氅。
“小东家,可知这位老将军是谁。说起来,你与他也有些渊源
徐牧沉思了番,摇摇头。印象中,他不记得有这号人。最熟的老将,莫过于兵户大将廉永。
“李如成,大纪定北侯……咳咳,也就是李小婉的祖父
听着,徐牧微微一愣。怪不得了,前些时候常四郎这孙子,稀奇古怪地说什么,让他去泡李小婉,敢情是这位定北侯回了长阳。
“知我重病,特来探望袁陶闭了闭眼,脸色有些复杂,“另外,他也想来看看你
徐牧摸不透其中的意思,还想再问——
这时,在他身后的卫丰,猛然间走上前来,二话不说,便跪在了袁陶面前。
“侯、侯爷,青龙营都尉卫丰,拜见侯爷!”卫丰把头重重磕在雪地上,咚咚作响。
“我记得你,离开青龙营那会,你还跟着封秋做个亲卫袁陶捂着嘴,又咳了两声。
“你自个起身,我如今染病,身子有些乏力了
卫丰急忙昂起头,抹去眼泪珠子,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回了马蹄湖,替我转告其他的兄弟,这一生,本侯无法驰骋沙场了,你等便好好跟着小东家罢
“侯爷放心!”
徐牧心底微微感动,明白袁陶是在帮他安抚人心。
“小东家,随我入屋吧
徐牧抱了拳,跟在袁陶后面,走入了正堂。
那位定北侯李如成,自顾自坐在位置上,压根儿不管客套之礼,只在徐牧走入的时候,又抬了眼睛,目光有些清冷。
“徐牧,拜见定北侯犹豫了下,徐牧还是拱了拱手。
李如成并未应声,重新转回了头,将徐牧晾在当场。
徐牧心底暗骂,远不知自个在哪里,得罪了这位定北侯。
“小东家,先入座
“谢侯爷
袁陶咳了两声,堪堪坐下。在旁的顾鹰,已经拿起了烫酒,给三人都斟满一杯。
“来,天时冻寒,同饮一杯袁陶二指托杯,遥遥相敬。
徐牧举杯同敬,只可惜那位定北侯,依然懒得看他一眼。
将酒饮尽,徐牧心底不喜,他有些猜不透,这一轮袁陶呼他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沉默转了头,当看见袁陶苍白的脸色,深陷的眼眶之时,一股不好的预感,蓦然间笼罩全身。
早在先前他便听说,小侯爷袁陶毒入肺腑,可能活不过这一冬了。所以,时日无多的小侯爷,很大的可能,是想把他拉入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