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
那位当街的小夫人,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举起了手里的柴棍,朝着一个小汉子砸了下去。
小汉子抱着满是鲜血的头,应声倒下。
“夫人……”
姜采薇颤了颤身,抹去脸庞上的雨水。
“夫人,无事吧?”
“无事
松开手掌,姜采薇才发现,先前太过用力,已经把虎口割了。
砰。
一个青壮被人偷了招,不慎滑倒在地,紧接着,便有七八个人蜂拥而上,按着头来捶打。
姜采薇举着柴棍,打散了二三人,才堪堪把青壮救了起来。
当头的天色,层层的乌云越聚越多,不多时,随着黄昏的不约而至,一时间,面前的世界变得更加黑暗。
老吏带着七八个官差,脸色明显不耐了。
并非是怕打死了小夫人,而是担心再晚一些,赶不上某个小富绅的酒宴。
“你便说一句,晓得自个错了,明日再来官坊,签一张赔偿公证,银子嘛,大可好好商量——”
“民女无错姜采薇扶着重伤的青壮,神情冷静之至。
“尔等记得,今日欺我家夫人,等我东家回渭城,便一个都不饶!”吕奉抓着半截染血的柴棍,怒声大喝。
“傻子楼台上,卢子钟冷着脸,他从未想到,都这种时候,那小夫人还是没有动刀。
不动刀,按着先前的说法,只是私人恩怨。当然,这说法纯属是狗屁,只不过是杀人填命的由头。
“小东家?回来收尸罢
街路上,终究是人数不敌,在吕奉最后被人敲了闷棍之后,只剩下姜采薇,孤零零地站在风雨中。
她双手各握着一根柴棍,站在三个昏死的青壮之前,不退不让。
若是放在半年前,为了活下去,她大抵会乞活,给出三千两银子。但现在不行,男人去了边关杀敌,她留在这里,是要守着那一份产业的。
她不想哪一天徐牧回来,只看着死气沉沉的庄子叹气。
“还不肯说!不说,他们便打死你,我讲过了,这是私人恩怨!”老吏冷着声音。
“民女无错,说什么!说讨饶的话?还是干脆把徐家庄关了!”
老吏怒极反笑,带着七八个官差,冷冷又退出半条街。
姜采薇当街而立,倔强地昂起了头。
……
夜雨漂泼。
常威带着十几个好手,怒骂着骑马狂奔,奔去渭城的方向。
他听过小东家的故事,他气得现在想杀人。这等的狗儿之辈,只懂欺杀女子!
“奔马!”
十几骑出了官道,常威刚抬起头,面色一下子错愕起来。
在前方不远,灰蒙蒙的夜色之中,一大片的骑军身影,冷冷地掠了过来。
当头的,赫然是那位小东家,满脸的杀气腾腾,手里的长剑,不知什么时候出了鞘,隐隐还有斑驳的血迹,未拭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