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村面前点名……”老大有些难堪,向张树林求情,“支书,这会不会太过分了,我娘她年纪大了,好面儿,能不能换个别的方式啊。”
不满公安局的抓捕,偷偷摸摸搞贿赂,张树林自认这样处罚已经是够轻了,被陈老大这么一质疑,他立马就火了。
“现在好面儿了?明知道不能做,还硬做的时候,怎么不想到有这么一天?就这么个决定,已经是我看在咱们乡里乡亲的份上了,不然,早就上报给公安局了!”
“是是是。”碰了个硬钉子,老大不敢再多嘴,乖乖听训。
训完老大,张树林让人把老太太和老李都带来,两人被各自问完话,都知道自己接下来可能要受罪,这会都比较安分。
张树林把对两人的惩罚说了,当听到要在全村人面前点名,老李恨恨看着老太太,恨不能把老太太给生吃了。
老太太却是关注着另一件事,“那我被抢的钱呢,不给我找了吗?”
“你说的是,你拿上去老李家,准备给老李的那两千块?”张树林问。
老太太还没应声,老李就喊起来:“我没见过她的钱,不信了去我家搜!”
张树林瞪向老李,“没说你见过,你悄悄!”
接着,他问老太太,“你说你拿了两千块去找老李,有人见过你这两千块吗,或者,你能证明你真的拿了两千块吗?”
总不能空口白牙说自己揣着多少钱,就真的有多少钱吧。
老太太语结,拿出两千块赎人这事儿,别说老大和老大媳妇了,她给老陈头都没说,只说要拿些钱出来,具体多少,她没透露过。
所以,没人能为她证明。
她顿时就急了,“支书,你要是揣着钱被人抢了,人家让你证明你确实拿着钱,你怎么证明,你这是为难我啊?”
张树林一脸漠然,“我没钱,别人没得抢。”
真是的,以为人人都是千元户呢,这几天要办年货,家里的钱全部都被花了,他身上连一毛都搜不出来,别说一块十块了。
他这么一穷二白的,光是听着人家拿两千块出来贿赂,太阳穴就突突突得涨着疼。
老太太还要再辩驳,一旁的大队长王建华开口了:“陈老太,前几天你可是在我们这里发了誓的,说你自己没钱,没钱给陈青岩分,怎么突然又有两千了?”
“我……”
“你是不是还有钱?”王建华冷冷看着老太太,言辞犀利,“你要是还有钱,就拿出来给陈青岩分了,那可是人家挣的钱,现在分家了,理应把钱也分一分。”
老太太听王建华这么说,想到家里还藏着三千五,立马嘴巴闭得紧紧的。
她已经损失了两千了,不能连那三千五都保不住!
“我问你,你还有钱没?”王建华追问。
老太太怕自己露馅,掐着大腿嚎起来,“总共就那两千啊,我东东的买命钱,还被人抢走了,现在钱没了,人也没救出来,我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王建华看老太太又开始演戏,懒得搭理,到旁边跟小队长聊天去了。
张树林见老太太满嘴胡话,也不知道哪句真的哪句假的,也懒得去追究了,他让文书写了两份检讨,叫老太太和老李一人拿着一份,跟着念。
到时候开会批评的时候,他们要上去背检讨。
……
又过了两天,到了腊月二十九。
季清和陈青岩领着孩子们对新房进行大扫除,先把所有要洗的床单被褥拆了,统统拿到外面,再拿长笤帚踩着凳子,把房顶的土和蜘蛛网都扫干净。
招娣和家旺负责收拾鸡圈,必旺人小力气小,负责看着鸡笼子,不让鸡跑出来,盼娣则是打水洗抹布,把屋子里的家伙事儿挨个擦一遍。
“嘶——”季清捂着肚子,倒吸一口冷气。
陈青岩见了,走过去扶住季清,盯着季清按住的小腹问:“怎么了?难受?”
“有一点……”季清脸色难看,对自己很是无语,好端端的这个时候来例假,这不是坑爹呢嘛!
“那你去歇着,我来。”陈青岩说。
季清看着面前一大盆要洗的床单被褥,颇为无奈,盼娣虽然是干家务活的一把好手,但她毕竟还小,那胳膊上也没力气,床单拧不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