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北将军黎怀毅,镇守北界十年,外击匈奴,内定北界,骁勇善战,忠肝义胆,实为我朝之表率,特加封镇北将军黎怀毅为镇北侯,享一品军侯,赐食邑二千六百户……”
在镇北大将军回京的几日后,镇北军几经长途跋涉终于浩浩荡荡的抵达了皇城。龙心大悦,于兴庆殿论功行赏。
果然不出黎星若所料,当今圣上给将军老爹加封了个所谓的爵位,这是打定主意要把镇北将军留在皇城了。
她没想到的是,前来颁旨之人竟然会是容止。
宫里的圣旨很快传到了将军府,黎怀毅还未出宫,吴氏领着府中众人在前厅跪拜接旨。
黎星若眼神透过容止身后,站着那位小路子內侍,宫人抬着大大小小的赏赐琳琅满目,吴氏母女笑着指挥着众人将赏赐清点核对,抬进库房。
“敢问小路子公公,这是?”黎星若行至一块巨大的红绸之前,停住了脚步。
“哎呦,咱家怎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小路子连忙上前向黎星若解释道,“此乃陛下御笔亲赐。”
话毕,一挥手命两小太监揭开了红绸。
镇北侯府。
硕大的牌匾上,四个烫金大字明晃晃的,在太阳光下刺痛了黎星若的眼,黎星若不适的侧了侧头。
“不愧是圣上墨宝,龙飞凤舞,大气磅礴。”黎星若又俯身行一礼,“镇北侯府多谢圣上垂青。”
黎星若看着几个小太监抬着梯子要去换下镇北将军府的牌匾,不知为何心底突然有些烦躁,不愿再在门前停留,转身欲回北院。
“黎姑娘且慢。”容止几步上前,拦住了黎星若的步伐。
“容公子?”
“昨日在下招待不周,姑娘的伤……”容止欲言又止。
容止听下人说,昨日黎星若并未在青止轩等大夫过来看诊,而是在自己走后便匆匆出府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突然离开惹她不开心了。
“多谢容公子关心,星若已无大碍。”黎星若说话淡淡的,她此时一心想着自家老爹会不会因为封侯之事不高兴,没有别的太多心思。
只是,她这般神态,却恰恰让容止误会了。
“抱歉,昨日在下并非故意留姑娘一人……”容止面有愧色,“我备了些薄礼,还请姑娘勿怪。”
说着,接过一旁与枫递上来的匣子,亲手递给黎星若。
“啊?”黎星若此时才明白是容止误会了,遂摇头解释,“我没有怪容公子。”
“既是不怪罪,不知黎姑娘可否收下赔礼?”容止将手中的匣子往黎星若手中一放,不容推辞。
“那星若就却之不恭了。”黎星若不禁失笑,她知道容止并没有听她的解释,只得先行收下礼物再做打算。
“容公子留下吃盏茶吧。”
“不了。”容止歉意回绝,“多谢黎姑娘美意,圣上还等我回宫复命,我这便要走了。”
“那我送送公子。”
黎星若颔首,俯身一礼,引着容止往府门外走去。
……
“小姐,将军回来了。”岁欢掀了帘子进来时,黎星若正躺在软塌上出神。
“岁欢,以后该改口叫侯爷了,他过来了吗?”黎星若问到。
岁欢摇了摇头,“侯爷回书房了。”
黎星若一听黎怀毅回了书房,不知道心底是什么滋味。自打黎怀毅回京之后,每日下朝,他都会第一时间来北院看她,有时小坐一会儿,有时陪着喝茶,下棋。
黎星若还记得前几日,他第一次看到自己住在如此偏冷的北院里,堂堂大将军难过得眼眶都红了,直说要给她换院子。
黎星若劝了很久,说自己喜欢清静,北院住习惯了也不愿再挪动,黎怀毅才渐渐放下心来,但依旧派了管家带匠人来瞧了院子,势必要好好修缮一番,她拗不过,只能由着他折腾了。
讲起来,黎星若对这般情感是有些陌生的,前世生于华夏,她尚在幼时父兄亲人都已为国捐躯,她已经很久都记不起父亲的模样了。
只是,这般忠肝义胆的黎将军,好似她记忆里父亲的轮廓。
“走,去书房。”黎星若放下手中的书卷,毅然起身。
忠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