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众便跟着高呼:“谁在俺们这嘎达舞舞扎扎的,就给他瘪犊子脑瓜削放屁!”
南荣女王站在胡同里,正看见“游行队伍”路过。
一瞧徐伯夷弄出偌大的阵仗,南荣女王顿时生出了危机感。
这夯货,有一手啊!
不成,我可不能叫他比了下去。
南荣女王马上殷勤地对被他拦下的那对年轻夫妻道:“两位这边走,咱们到早点摊子上,边吃边说,老身请。”
……
早膳的时候,唐治把皇后还有贺兰娆娆都宣了来,“一家人”吃饭。
一瞧见唐治,安青子便嫩脸一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瞪得唐治莫名其妙。
两个女人都在,这顿饭便吃得很热闹。
安青子在人前很注意营造与唐治恩爱的假象,贺兰娆娆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刺激她对唐治多用一点情,对唐治也是一副娇柔顺从的模样。
于是,这一家三口,分属三方势力的立场,气氛竟是无比的和谐。
用罢早餐,茶刚奉上,谢小谢便走了进来。
自从唐治对安青子与贺兰娆娆说了什么“十年磨一剑”之语后,谢小谢就从唐治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此刻,还是第一次正面出现。
她都不敢看唐治,脸儿晕着,微微地低着头,脚步轻得仿佛怕踩死蚂蚁。
凑到唐治身边,谢小谢便把徐伯夷已经开始的行动轻声禀报了一遍。
“好!”唐治的眼睛亮了起来。
第一炮,打响了。
但这一炮,主要是为了造舆论,让安载道和唐浩然无法息事宁人,轻易把这件事压下去。
接下来,还是要有罪状,才好把这事儿闹得越大越好。
不然的话,只凭谢小谢这事儿,继九骨当时还未采取什么行动,受了伤的又是继九骨一方,唐治还真没法揪住继九骨不放。
毕竟不是李公公这种家奴,可以生杀予夺。
“现在,就看女王的了,希望他不要叫我失望!”
唐治喃喃自语。
谢小谢偷偷瞄了唐治一眼,又赶紧害羞地收回了目光。
唐治现在有两个老婆,但是谁也不想睡他,反倒是这个模样儿一本正经的女官,却已把他看成了自己的知音、自己的良人。
“飞平哥说,陛下要做的事,正符合我谢家利益,叫我全力配合。那……我和陛下,就算是自己人了吧?”
谢小谢站在一旁,胡思乱想着。
鼓楼大街后边胡同里,一处早点摊处,南荣女王潸然泪下。
他大口地吃着包子,就像嚼着继九骨的肉,泪水却洒到了面前那碗汤里。
南荣女王一直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强梁大盗,早已心硬如铁,除非是至亲、兄弟过世,否则绝不可能淌猫尿。
可是,听那对儿子被继九骨快马给踢死的年轻夫妻说明情况后,南荣女王便心情郁郁了。
却不想,这时他又遇到了那个女儿被继九骨先辱后杀的老父亲。
那位老父亲所带的不多的盘缠都用来打点衙门胥吏了,此来是向店家乞讨一口吃食。
南荣女王大喜,急忙把他请到面前,只是向他问清经过后,女王又是愤懑又是难过,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了自己幼年时因病夭折的小妹。
那也是一个这样的早晨,只是一家人饿着肚子,没有早点吃。
瘦得皮包骨头,已经七岁了还像四五岁大小的妹子,就躺在他怀里,无力地握着他的手指,慢慢地咽了气。
女王鼻子一酸,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为唐治做这件事,他本来只是抱着一种为官的炫耀感。
可是此刻,他忽然觉得,自己浑浑噩噩地长到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在做一件有意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