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后塔娜的人马到了卢龙。
唐停鹤策马出城,于十里亭处相迎,尽显礼遇。
塔娜坐在车中,懒洋洋地剔着手指,瞟一眼车前站立,玉树临风的唐停鹤一眼,慢条斯理地道:“你,是唐浩然的儿子?”
唐停鹤微笑道:“北朔王,正是家父!”
塔娜点点头,目光在他身上溜溜儿地一转,轻笑道:“本后,就看不惯你们南人的这种作派,脂粉气浓了些。不过……脸上有了这道疤,却有了几分英气,还算叫人看得入眼。”
唐停鹤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气质风度,却被这个鬼方女人贬得一文不值。
倒是他脸上的疤,他心中永远的痛,却被这个鬼后赞赏了一下?
看了看鬼后那成熟的像一枚快要裂开的水蜜桃儿似的身材,唐停鹤不无恶意地想,这样的女人,怕也只能壮成野马一般的汉子才能征服了她。
鬼王达弥皓惧内,怕就是因为满足不了这匹欲壑难填的胭脂马吧?
唐停鹤轻咳一声,道:“王后远道而来,不胜辛苦。停鹤忝为大炎和谈副使,前来相迎。城中已备下馆驿、酒筵,为王后接风、洗尘。”
鬼后欣赏着自己长长的指甲,头也不抬,懒洋洋地问道:“你们的皇帝陛下,在那里相候么?”
唐停鹤有些尴尬,道:“陛下偶染小疾,身体不适,要等正式和谈时,才与王后相见。”
阿木达尔大喝道:“我母后亲至,你们那小皇帝居然如此托大?不来相迎也就算了,接风宴也不露面,好大的架子!”
“这位是……”
“鬼方大王子,阿木达尔!”
阿木达尔鼻孔朝天,傲然答道。
唐停鹤硬着头皮道:“我们陛下,的确是偶染小疾,身体不适……”
“那就算了,你们这城,我们鬼方人从未打进去过!”
鬼后抬起眉眼,看了看远处的高大城池,轻轻舔了舔丰润的嘴唇,道:“所以,我就不进去了。什么时候我想进了,我会带兵打进去!”
唐停鹤神色一窒,心中暗想,打进去也好,你最好把卢龙城里的人杀个干干净净,把那谢家的根基,一股脑儿给刨了。
唐停鹤陪笑道:“城中馆驿……”
鬼后道:“我住惯了帐篷了,乌力罕,扎营!”
二王子乌力罕答应一声,得意地瞟一眼大哥阿木达尔,挥手大喝道:“就地扎营!”
鬼方士卒纷纷行动起来。
唐停鹤见状,只好道:“既如此,那停鹤叫人把酒席搬到这儿来。”
鬼后不置可否,柳腰轻折,钻出车轿,一个鬼方大汉立即冲到车前,双膝跪地,双手扶地,稳得如铁铸的一般,
鬼后的靴子,踩在他的背上,袅袅婷婷地下了地,一双美目四下一扫,满意地道:“此地风景不错!”
随后,她便四下游走起来。
唐停鹤挥手,示意随从赶紧派人回去,将酒席搬到这里,然后陪着笑脸,屁颠屁颠地向塔娜王后追了上去。
但是阿木达尔和乌力罕左右一夹,正好将他挡在后面,隔着一层,卑躬屈膝的。
这大炎的和谈使者,代表的是一个国家,却如此的没有体面。
“精周”的沙牛儿见了,不禁暗暗摇,就从这唐停鹤,就可看出,这所谓的大炎,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鬼方,一定要示友好于大周,才是鬼方光明的前途啊!
可是,大周的丘神机大将军一旦打了胜仗,大炎就更是有求于鬼方,鬼后能拿到更多的好处,也就更加倾向于大炎。
这,实在是个死结。
至于丘神机打败仗,“精周”的沙牛儿是想都不会想的。
大周天下无敌!
大周的兵威加宇内,名扬四海,怎么可能会败?
……
六音山上,山窟内火焰熊熊,一只烤全羊已经烤得表面金黄,吱吱冒油。
浓烈的肉香飘溢在山窟内,久久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