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女一起将略显怀疑的目光投向七思。
七思忙举手道:“看我干什么?咱们姐妹可是从小儿一块长大的人,我只是觉得,陛下对咱们那么好,咱们还要暗中替节度使监视他,有些不忍心。”
五弦慢条斯理地道:“如果我们不做,安节度会另派人来,那……还不如我们来做,至少,我们能为陛下说句公道话。”
“有道理!”
三叶眉开眼笑:“还是五弦会说话。不过,把你偷的牌放回去,不然赔三家哈。”
“嘁!谁偷牌了,我就拿起来看看,我要算算牌。”
五弦红了脸,嘴硬地分辩。
九真“噗嗤”一笑,牵动臀部伤势,不禁哎哟一声。
她下意识地抚向后面,又怕弄痛了刚生的嫩肉,又硬生生忍住。
七思懊恼地道:“屁股上的伤,还真是不易好。整天坐卧不便的,好不烦人。”
五弦将偷的牌还了回去,接口道:“我还好,只要一想到那个姓李的阉人,比我们趴的还要久,我就开心了!”
……
李公公此时,也正在榻上趴着。
做为大内总管,他的住处比之三叶五弦四女之前的住处,要宽敞明亮的多,外间还有一个小客厅。
穆斯跪坐于旁,李公公的小衣掀着,穆斯正在亲自为李公公敷药。
“干爹这伤,好得忒慢,伤处的新肉,还没长好呢。”
李公公趴在那儿,哼哼唧唧的:“老了,就算是皮肉伤,好得也慢。”
穆斯忙道:“干爹可不老,你看干爹这腚,还是很细腻的,一点褶皱都没有。”
李公公忍不住笑骂道:“拍的什么马屁!老子的屁股若也都是褶皱了,那得老成什么样了?”
穆斯陪笑道:“孩儿可是希望干爹您长命千岁的。有您提携着,孩儿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如今干爹不能出来做事,那暴君又喜怒无常,孩儿在他身边侍候着,那是如履薄冰,心惊胆战啊。”
一说到唐治,李向荣的笑模样消失了,他咬牙切齿地道:“暴君?我呸!暴君也得是个正牌儿的皇帝,他这小朝廷只是王爷的一个门面,他配称什么君了。”
李公公咬牙切齿一阵,忽然扭头问道:“王爷已经知道他打了我吧?王爷怎么说?”
穆斯略一迟疑,见李公公正恶狠狠地盯着他,只好硬着头皮道:“王爷说,我们在宫里的任务,就是笼络住他,为王爷所用。再一个,就是别被安节度一手控制了。”
李公公不甘心地道:“旁的呢,还说什么了?”
穆斯涩然道:“旁的,没说什么了。”
李公公听了,脸上一片悲凉之色,哀叹道:“果然啊,我再忠心,也只是王爷眼中的一条狗……”
穆斯不好搭话,只好干笑两声。
李公公沉默了片刻,强打精神道:“皇帝已经大婚了,与皇后,可琴瑟和谐?”
穆斯想了想,道:“昨夜,孩儿特意去坤宁宫外守着,隐约听到其中动静,陛下似乎爱极了娘娘。今晨接见宫中各职司宦官女官时,孩儿瞧见娘娘容光焕发,显然鱼水和乐,云雨欢融。”
李公公脸色沉了下来,想了一想,道:“得想办法,离间帝后之间的感情。”
穆斯为难道:“这……孩儿该怎么做,还请干爹指点。”
李向荣冷笑一声,道:“你告诉王爷,若物色到姿容不逊于那安青子的美人儿时,尽可进献于宫中,以分宠于天子。
另外,你吩咐坤宁宫里的太监,要他们寻找合适的机会向皇后进言,暗示唐治野心勃勃,对其父手握重兵,早已心怀猜忌,伺机下手!”
穆斯干巴巴地道:“干爹啊,娘娘知道宫里的宦官都是来自北朔王府,只怕不易上当。”
李向荣瞪眼道:“蠢货!直接进言,自然不妥。说漏了嘴不成?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不成?假意叙话,被她偷听了去不成?动动你的狗脑子!”
“是是是!”
穆斯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连忙答应下来。
只是,那恭谨垂下的头,隐藏着的目光,却丝毫不见恭驯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