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豆浑从榻边站了起来,道:“王子,与朔北合作,对我鬼方,利益更大,你不该如此为难安载道的。”
继九骨得意地道:“叱豆浑大哥,你这人,太老实了!”
他嘿嘿笑道:“我不依不饶,固然是性情如此。可更重要的是,我们有求于安载道,他更有求于我们。
他并不清楚我们的底线,我趁此机会发飙,迫他低头让步。只要他让了一步,便有第二次。
到时候,我们能从他手中拿到的,又何止是美人儿百名、茶叶十担……”
叱豆浑微微一思量,不由惊喜起来。
他没有跟错人。
继九骨竟有如此心机,他选择追随继九骨,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
安载道回到太尉府,唐氏父子早已等在这里了,由安如意作陪。
唐浩然本来老神在在、四平八稳,想着任由安载道和北地门阀扯皮,他则置身事外、猥琐发育的。
可是,现在鬼方小王子受了伤。
这样的话,一个弄不好,鬼方人大举入侵,那他们腹背受敌,说不定弹指间就被朝廷给灭了。
这可就直接威胁到了他的利益。
所以,本来身份超然的唐浩然,情急之下便来到了太尉府。
“安兄,鬼方王子那里,情况如何?”
安载道一见唐浩然,脸色马上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他脸色沉重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先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凉茶,一口气饮了。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在桌边坐了下来。
唐浩然急道:“哎呀我的安兄,情况到底如何了,你倒是说句话呀!”
唐停鹤气愤地道:“父亲、安伯父,我们就不该仓促地把唐治扶上马。如今他还没有利用宗室嫡支的名头,给咱们带来什么好处,倒是惹了一个大麻烦。”
安如意微笑道:“停鹤贤弟稍安勿躁。事情已经发生了,想办法解决就是,怨天尤人,于事无补的。”
唐治然狠狠瞪了一眼不争气的儿子。
唐停鹤心中一凛,他可不想让安如意比了下去。
这两人从小就明争暗斗,争着朔北第一公子的名分。
唐停鹤深深呼吸了几口气,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又恢复了风度翩翩的儒雅气质。
“如意兄说的是,停鹤关心则乱了。毕竟,唐治是我的堂弟,是唐家的人,我这也是……恨铁不成钢吧,哈哈!”
安如意微微一笑,道:“我这妹婿,能有所担当,其实也未必是坏事。自己身边的女人为人所觊觎,他若连这也忍了,未免过于窝囊。”
唐停鹤总觉得他这话语异常的刺耳,不禁敏感地看了他一眼。
这安如意,不会是知道自己与他妹子私相往来的事了吧?
另一边,安载道拿捏够了,方才道:“大王,继九骨不依不饶,执意要求把谢小谢送去,与他抵罪。”
唐浩然眉头微皱,道:“谢小谢是谢家的人,把她交出去,谢家安能善罢甘休?
再者,咱们这位小皇帝,是个很“护犊“的人,若他闹将起来,虽说他也翻不了天去,可是却不免坏了我们与他的关系。”
安载道叹道:“大王,那继九骨虽说残暴,可他毕竟是鬼方王子,所思所为,又岂能是没有目的?”
安载道目光闪烁,深沉地一笑,幽幽地道:“我看,这是继九骨在逼我们做更大的让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