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摘弓搭箭,向着山上胡乱地射了几箭,不见有什么动静,便当应付了差事,与其他两个斥候一起策马向河边跑去。
树上,唐停鹤咬着牙、倔着骨、流着血,双腿圈树,双拳紧握,嘴巴死死地咬住面前一根树枝,以免自己叫出声儿来。
过了片刻,他才颤抖地摸向臀后。
一支狼牙箭,正颤巍巍地插在他的屁股上。
唐停鹤咬了咬牙,一狠心,就把箭硬生生地拔了出来。
箭上的倒钩豁开了一大块皮肉,唐停鹤吃痛,一下子从树上摔了下去。
好在树下落叶颇厚,倒没有再摔伤他。
捂住伤口,想及自己如今的凄惨,唐停鹤不由得潸然泪下。
泪水,将他脸上的胭脂水粉冲出了两道沟沟。
所有这一切,都是唐治那小贼造成的啊!
这个仇,他早晚会报的!
……
安载道的中军大帐内。
士兵已经给安载道烧了热水,煮了一壶好茶送上来。
安载道坐在帐内,一边慢条斯理地喝茶,一边对一名士卒道:“你去告诉前营的燕将军,不必急于赶路。
若是到了卢龙我们已是疲惫之军,又如何与鬼方对敌呢?”
那士卒领了将令,抱拳施礼退下。
安载道微微一笑,抚须自语道:“老夫且不急,先让你小子吃上点苦头再说!”
……
安家兵发卢龙的时候,丘神机也整顿了人马,准备再度北伐了。
如果不是因为大军长途跋涉,到了放州的时候已经疲惫。
而且丘神机需要对自己的将领和士兵做一个了解,他此时已经在北伐的路上了。
如今的丘神机,一扫之前的颓势,重新恢复了他的意气风发。
不仅仅是因为女皇帝的信任,更重要的是,当他知道在朔北这边,是什么人在配合他的时候……
嘿嘿!这一仗要是再打不赢,他可以买块豆腐一头撞死了!
……
这一仗,可以说是牵动了八方风雨。
明日一早,唐治要御驾亲征定远驿。
此时,“草木人间”的后院堂屋里,贺兰大王俨然恢复了昔日的气派,懒洋洋地坐在逍遥椅上,却是煞气腾腾。
“计划,你们都已明白了?”
竹小春和狸奴齐声道:“属下明白!”
贺兰娆娆颔首:“很好!若能毕全功于此一役,我们就可以回神都了。”
贺兰娆娆轻轻叹了口气,道:“就数这一次离开神都时间最长,我都有些想念了呢。”
竹小春道:“大王,我们若回了神都,这间‘草木人间’便也关闭了吧?”
狸奴失笑道:“小财迷,此番为了支持唐治,朝廷那么多钱都花出去了,还在乎这一点儿?”
竹小春理直气壮地道:“拨给唐治的,那是朝廷的钱。开这‘草木人间’的,可是咱们‘玄鸟卫’自己的钱。
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咱是‘玄鸟卫’的大管家,怎么能不算计这个?”
贺兰娆娆笑了笑,道:“‘草木人间’,还是开着吧,朔北就算收回来了,也不比从前稳了,还是应该部署一些耳目在这里。”
说到这里,她悠悠地吁了口气,道:“草木草木,一生一世,草木一秋。
唐治,是活成棵没没无闻的小草,还是长成一棵参天大树,承接更多的阳光雨露,全看这一战了,我还真是期待呢!”
竹小春和狸奴悄悄地碰了一下眼神儿。
大王有没有已经把唐治那个小白脸儿给睡了,她们不清楚。
不过,大王肯定和那个唐小白脸儿有了奸情!
她们俩的鼻子比猎犬还灵,已经嗅出味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