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安载道再议军机,最后在安载贤的建议下,决定出兵勤王。
安载贤统兵赴冀州,于最前线,防御可能再度北上的大周兵马。
由安载道的六叔,已退隐多年的安如山坐镇朔州。
安载道亲自领兵赴卢龙救驾,以燕赤霞为先锋。
但是,黑齿虎却敏锐地发现,昨日最先提出应该出兵勤王的安如意,今日并未出席这次重要的军情会议。
……
卢龙这边,唐治也在召开军情会议。
却是小范围的,只有徐伯夷、南荣女王、二胡兄弟和成语兄弟。
这些,就是他此刻的绝对班底了。
唐治道:“诸位,都是草莽出身,不过,草莽出身,未必就不能出名将。
天下将帅中,大字不识,全靠在战阵之上,渐渐积累军功、渐渐增长战阵知识,终成一代名将的,也不在少数。”
郭绪之喜孜孜地道:“陛下放心,咱虽然只统领过几百人的队伍,可这玩意儿吧,一个样儿。
一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一群羊,还是一个样儿。不就是领兵嘛,臣天生就是带兵的材料,臣带兵,必定出师有名,肝脑涂地。”
袁成举道:“正是,臣等愿垂死挣扎、自食其果!”
唐治道:“朕一直很好奇……”
郭绪之道:“陛下好奇什么?”
唐治道:“你们是怎么做到没一个成语说对地方的?”
郭绪之瞠目道:“臣说的不对吗?臣听观鱼先生说评书,那评书里的将军都是双手一抱拳,要肝脑涂地什么的。”
袁成举道:“是啊,将军身临绝境时,先生就说,他仍不甘心,垂死挣扎。我们也是不服输的好汉!”
徐伯夷鄙夷地撇了他们俩一眼,晒然道:“一对上不了台面的粗胚!”
今时不同往日了,大家都是官了,将来还要走得更高,郭袁这两个夯货,实在是有些泄他的气。
可是,他也没办法,二胡那样深沉的人物,他是无法拢为心腹的,也就这两个夯货,容易被他折服。
唐治听了也是气不打一处来,道:“你们如果以为带兵这么容易,朕看你们就真要肝脑涂地、自食其果了!”
郭绪之和袁成举大喜,马上拱手道:“固所愿,不敢请耳!”
唐治没有强迫症,懒得再纠正了,所以假装没听见。
他没好气地道:“朕配给你们的教官,你带着,要多听他们的建议。命令,你下,但是他们的提议,轻易不可否定。打上几回仗,你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郭绪之挠了挠后脑勺,茫茫然地应了声是。
唐治又看向二胡,大胡微微一笑,抱拳道:“陛下,我们兄弟,对兵法略知一二。”
唐治点点头道:“朕已经看出来了,配给你的教官,也告诉朕说,你们兄弟领兵颇有章法。不管你们有什么样的抱负,都要拥有了强大的实力,才有实现的可能!”
二胡兄弟身子一震,他们没想到,唐治竟然看出他们身份不寻常来了。
大胡和小胡感激地向唐治拱了拱手,大胡道:“家道中落,被迫落草,愧对祖宗,所以,我兄弟二人的往事,从不曾向人提起过。
今若追随陛下,果能有一番做为,臣兄弟二人,必定将身世来由,一一禀告,绝不敢欺瞒陛下!”
唐治点点头,道:“好好做!”
他又看向南荣女王,道:“你自领一军,我看你在教官练兵时就在一旁潜心琢磨、研究,这很好,朕对你期许很深,不要让朕失望。”
南荣女王向唐治拱了拱手,沉声道:“定不负陛下!”
唐治又看向徐伯夷,道:“你留在朕身边,为朕的长史。”
这长史,就相当于参谋长,身份地位自然十分重要。
不过,毕竟不是一军主官,比起直接带兵,立功的机会便少了许多。
徐伯夷听了,原本激动的神情便是一暗。
唐治笑道:“你其实善于运筹,而不是冲锋陷阵的材料,我让你做长史,正是发挥你的长处。
你放心,该是你的功劳,便是你的功劳,朕心里,都会有数的。”
徐伯夷本来还想争取一下,过过带兵的瘾,听他这么一说,知道已经没了机会,只好拱手道:“是,臣定竭尽犬马之劳!”
唐治道:“卢龙守军和卢龙民团,也会出动一部分人马。不过,他们还要驻守卢龙州的各处城池、要塞,正面阻敌,主要靠我们这支新军。”
唐治站了起来:“朕选择主动出击,是因为这是让你们快速成长起来的捷径。
朕希望,你们能打胜仗,多打胜仗,而且,都别缺胳膊少腿儿的回来,你我君臣,相识于危难之中,唯愿你我,共度于富贵之里。”
徐伯夷、南荣女王、二胡兄弟和成语兄弟都激动地站了起来,齐齐抱拳,对唐治道:“与君共患难、与君共富贵!”
……
“安某此来,是要与裴王子共谋一场大富贵的,我为何不敢来?”
鬼方王子裴甘丹的中军大帐里,面对一众鬼方大将拔刀挥剑,杀气腾腾的样子,安如意夷然不惧,傲然而立。
“哈哈哈,安公子不愧为将门之后,有胆有识,令人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