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治“腾腾腾”地走上台去,面对四方百姓,大声疾呼道:“尊重和敬畏,是靠我们自己的实力换来的,不是靠委曲求全求来的!
鬼方这个所谓友邦,多年来时常乱我边境,掳我边民,谓之‘打草谷’。
那是我活生生的朔北百姓啊,在他们眼中,只是要等着被收割的庄稼!我们那时可没杀他们的公主啊,太平了吗?”
四下里的百姓一听,咦?有道理啊!
于是,感情的天平,又迅速倾向了唐治一方。
唐治慷而慨地道:“莎琳娜,目无大炎王法,来到卢龙,作恶无数,就算我们的北朔王世子,也被她当街一剑,变成了一个没把儿的,那还算男人吗?”
这时候,已经被西市郎中伯达给他升级了设备,换了一根细竹管的唐停鹤,让人抬着来到了现场。
虽然他是在大街上被孟姜伤的,这事儿根本就瞒不了人。
但唐停鹤鸵鸟心态,还是希望普通百姓不知道此事的。
而这事儿在外边是如何传得沸沸扬扬,他手下的人又不敢跟他说,所以他也不清楚,侥幸心理也就更重了。
这时唐治清朗的声音传得老远,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又在软轿上打起了摆子。
如硬在喉、如芒在背、如坐针毡、体若筛糠……
眼前一黑,唐公子“嘎儿”一声,又抽过去了。
唐治一把夺过刽子手手中的木棍,厉声道:“留她全尸,已是给足了鬼方面子,鬼方若不要这个面子,我大炎的尊严又将置于何处?”
“莎琳娜,必须死!就算九凤神鸟降临,也救不了她!朕说的!”
说罢,唐治就咬紧牙关,用力绞起了木棍。
他目光坚毅,直视前方,就像骤风巨浪中的舵手,驾驶着倾天巨浪中的一艘船,承载着全船人的希望……
“阻止他,快阻止他!”
唐浩然大叫,但是此情此景,他的部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阻止?怎么阻止?我上去一刀背砸破皇帝的脑袋?
那你得发话才行啊,可别事后让我背锅。
唐浩然的亲卫一脸犹豫,不知道该如何用妥当的手段来制止唐治。
唐浩然一看,把袍裾一提,飞快地跑上台去,一把推开了唐治。
唐治“哎哟”一声,猝不及防之下,被唐浩然推了一个跟头,狼狈不堪地从台上摔了下来。
“好大胆!唐浩然,你竟敢欺君!”
谢小谢勃然大怒,拔剑便冲上台去。
唐治大惊,急忙伸出“尔康手”:“住手哇!勿让朕担负杀叔之名啊!”
众百姓亲眼看着,皇帝陛下急急想要爬上台去阻止,可是台子比较高,皇帝陛下爬了两下,都没爬上去。
谢尚宫忠心护主,“噗”地一剑,竟然刺进了北朔王的后心。
正要往回放绞紧的木棍的唐浩然,身子蓦然一僵,放开了双手。
背后的长剑猛然一收,唐浩然徒劳地捂着嗤嗤冒血的前胸,缓缓转过身去,不敢置信地看着谢小谢。
这个老谋深算的阴谋家,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这么死,他会这么容易死。
乱拳打死老师傅,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谢小谢横剑当胸,娇叱道:“欺君罔上,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台下,唐治捶胸顿足,号啕大哭:“皇叔,朕的皇叔啊……”
唐停鹤被手下掐着“人中”刚刚悠悠醒来,一见这一幕,“嘎儿”地一下,又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