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停鹤一呆,一时竟无言以对。
唐治愈发地愤怒了:“唐少卿,我们现在的确还很弱小,的确还只拥有朔北五州之地。但是,就这力量,若只用来守,也绝不是区区鬼方所能威胁得了的。”
“可是……”
“更何况,我们是天下正朔,哪怕现在再弱,那也是天下正朔。”
“这有……”
“天下间,不知多少双眼睛,正在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那又……”
“如果我们卑躬屈膝、辱了国格,那就会让所有人失望、鄙视!结果会如何呢?”
“不是,我……”
唐治踏前一步,痛心疾首地道:“他们就会对我们失望,我们就会失去天下正朔这个法统!”
“你听我……”
唐治沉声道:“要知道,民心所向这件事情,它的作用可能不如一支大军的势如破竹显得那么明显,可它却在潜移默化中左右着天下局势啊!”
唐停鹤深吸一口气,他觉得,不能跟唐治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了。
有些事,大家心里都明白,但是不能摆在台面上讲的。
唐治揪住大义名份在这胡扯,如果他讲出赤裸裸的利益关系,这儿可是谢家,谢家的耳目众多。
而他,又是北朔王世子,未来的北朔王,不!未来的大炎皇帝!
绝不能授人口实,给自己留下政治污点的。
呵,你想用道德打败我?
唐停鹤精神一振,冷笑连连地道:“陛下,臣今日来,非为鬼方王后之事。”
唐治一听,立即笑容可掬,道:“堂兄有什么事吗?走,咱们到政事堂,喝着茶,慢慢说。”
“不必了!”
唐停鹤阻止了唐治,瞟一眼站在亭中的谢小谢,提高声音道:“陛下要不要迎接鬼后,自然是由陛下作主。但臣也有进谏之权!”
“那是当然!”
“所以,昨日臣前来请示陛下!”
“嗯,朕知道这件事。”
“可是,当时陛下在干什么?”
“这个,有些事,是能做不能说的,唐少卿……”
“陛下,你在临幸谢尚宫!”
唐停鹤声严色厉,义正辞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堂堂一国之君,白昼宣淫,传扬出去,陛下就不怕遭人耻笑,四海失望吗?”
谢小谢听得又气又羞,这事儿被人拿来说事儿,岂不羞人?
更何况,她可一点腥儿都没沾着,却被人三番五次拿这事儿来说,又羞又觉得亏得慌。
唐治脸色一正,道:“孰伦之礼,乃人伦大礼!有何不妥呢?”
“陛下,您白日……”
“白日还是黑夜,兴之所至使然也。哪本圣人经典里说,白日不能孰伦了,还请堂兄指教。”
“这……”
“话说,令尊不行孰伦之礼的话,朕又哪来的堂兄你呢?”
“我是说时……”
“朕贵为天子,如今也只一后一采女,便是临幸了谢尚宫,后宫里也只三个女人,多乎哉?”
“臣说的重点是……”
“重点是什么?重点是,要有子嗣!”
“子嗣?”
“朕为天子,可迄今一无所出……”
说到这儿,唐治就想哭,他本来早就可以开枝散叶,后宫里一堆大肚婆的,究竟是为什么搞到现在这种状况?
他这个皇帝,居然还是一个初哥儿,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