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家孩子啊,迷路了吗?我带你回去吧。”
“你们高尚!你们倒是没铜臭味,就是一股穷酸劲也不知谁家今日吃饺子。”
“那边的花灯好看!我要那个!”
……
云泥本殊路,他这么多年的妄念,也该断了。
看到卫泉趴在桌子上,徐不让松了口气。
拎开几个还围在一起闹腾的家伙,把他架起来,送给外面等着的卫家下人。
送走他以后,回头看到欧阳敬也跟出了门。
“你也伤着,早些回去休息吧,这边我看着。”他靠在门框上,这家酒楼今日他们包场了,门口来往的人都不免因为时不时传出震天的呼声侧目回看。
“好。”她也不推迟,扔给欧阳敬一袋子钱。
折腾了一天,手脚都有些沉重,伤口也隐隐作痛。
欧阳敬打开袋子,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真要白嫖卫家少爷。”
“他有钱也是他的,我说了我请客。”平日里给他一点可以用钱银解决的事来摆平,只是让双方的交往更平等,而不是一方纯粹的压制。但也不能处处占人便宜。
欧阳敬挑挑眉,这点倒是和徐乘风一个德行。
比赛的事没告诉刘妈,她心不在焉衣服脱到一半才忽然想起来身上的伤,一个激灵又裹紧了外衣。
刘妈狐疑地看着她:“小姐怎么了?”
“我忽然想起还有点事……”
“这样晚了,还是早些歇息吧。”刘妈并不理会,伸手去扯她的衣服。
“真的,真的!刘妈您去睡吧,我晚点自己来!”
她越是狡辩越是可疑,刘妈叫了几个小丫鬟压着她把衣服剐了。
这一下,染血的中衣就把她出卖了。
“天爷!”刘妈好像吃了几只□□那样鼓着眼睛:“这可是皇城!哪家狂徒敢对翰林府的小姐动手!”
她马上就要安排人去叫夏霖。
“哎呀,不用了不用了!大半夜的,外祖肯定睡下了!”徐不让跟在她屁股后面头皮发麻。
“老爷就是睡下了也该起来!这么大的事您怎么不说!”
她把宁伯叫了起来:“赶紧去翰林院把老爷喊回来!塌了天了!翰林家的小姐就这样让人欺负吗!”
说罢她又哭号起来。
宁伯是知道大比的事的,却没想到她会受了伤,一时之间也不知是先向刘妈解释还是去把老爷叫回来。
“刘妈您别哭啦!对方伤得比我重呢!”
“是谁!谁伤的您!”安慰好像起了反作用,刘妈一下就抓住了关键词:“敢动翰林家的小姐!定让那人吃不了兜着走!”
邓荣昌已经够兜着了,比赛完了就是完了,她不想再生事端:“这事外祖知道的,就别去打扰他啦!”
“什么!老爷知道还让您受伤!”刘妈一下子脸色变得煞白,嘴唇哆嗦:“夫人走得早,累得蘅小姐打小就被人欺负,现在还欺负到小姐头上了?”
徐不让没听过她娘小时候的故事,不过现在不是细究的时候。
“我没事的,没事的!看着血多,伤口很小的!”她赶紧把刘妈往回哄。
“世道变了……,变了,小姐您给我说到底是谁,老奴豁了这条命也得把这仇报回去!”
见敷衍不过,她才原原本本给刘妈解释了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只是隐没了具体人员。
宁伯也在一旁好言相劝,才止住了她要去夜闯翰林院的心。
刘妈一声叹过一声。
“我早说了,跟着小侯爷以后吃的苦不会少,蘅小姐自己便罢了,小少爷小小姐们是何辜啊。”
“不管怎么说,我赢了,刘妈不开心吗?”
“开心,自然是开心的。”刘妈抹了抹眼角的泪,拉着她的手:“夫人、蘅小姐、小姐,我们夏家的女人,都是好样的。”
“那我们现在回去睡觉好吗,已经很晚了。”徐不让微笑道。
她的一切特立独行,背后都有无数人的支撑。
辞,不受也,可有些事情她也不能逃避。
徐不让躺在床上想着,能走到哪步算哪步吧,该她接受的,受着就好。
今天她累得够呛,睡得死猪一样,也不知苏沁来没来过。第二日早上依旧早早起来,虽不敢练武,但平时的体能训练不能落下。这是这么些年的习惯了。
符宝郎的事欧阳敬给她说了,高彻还另给她放了三天假,明日谢霓裳进宫,她还想去陪着,要办事就得抓紧。
赶在刘妈抓她之前偷偷溜出门,又在路边嗦了碗面,趁着日头还不盛,骑马赶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