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路程时间愣被她缩短了快一半,重新又站在地上,苏沁腿还有些软,他想摸摸暮霭,被喷了个响鼻又缩回了手。
“不咬人的。”徐不让扔给茶馆小二几枚钱币,让他把暮霭牵去马厩。
“你想吃什么?”
“我不常在望京,你喜欢吃什么?”
徐不让想了想,带他去了一个小馆子。
已经有些过了午饭时间,这家小馆子就四张桌子居然还坐满了人。
“老板娘,还有位置吗?”她好像经常来这,轻车熟路自己先拿碗倒茶喝了一口。
“姑娘您今日得空过来啊。”一个身材敦厚的妇人从隔壁屋端着菜绕出来,“呦,要别人我肯定说没了,您不嫌弃的话,院子里支个小桌将就一下成么?”
徐不让是不在意这些,他看了一眼苏沁,他平日就很爱干净的样子,怕是不会……
“我随你的。”
好像怕她顾虑,苏沁摘下帷帽,也给自己到了碗茶。
站在一旁的老板娘看他那张脸,一瞬间好像眼睛都亮了:“我还当是杨小哥,这后生,生得真俊。”
“小夜听您这话要伤心了,之前还问人家有没有成亲要把侄女儿介绍给他呢,这么快就改口了。”
“那杨小哥也是俊后生没错,老婆子这嘴您就听一个响,当不得真。”老板娘呵呵笑着给他们摆好桌凳,又转去厨房了。
“你常来?”苏沁坐下,把帏帽放在自己旁边。
“昂,之前不是来踩点么,有次正遇上这家老板娘男人进货被小毛贼抢劫,就帮了一把。”她又起身自己去铺子里夹了两小碟泡菜,“可不是我不舍得花钱请你吃饭,等会你就知道了。”
过了没一会,老板娘端上来两碗盖着冒冒哨子的面。
“那您二位吃着,我忙去了。”
这面碗快有小面盆大,上面扎实的浇头浓香四溢,撒着几颗绿油油的葱花,旁边沃着两颗烫熟的青菜,下面的面挑起来,一根根完完整整,入口劲道爽滑。
搭配自家泡的小菜,开胃爽口。
“好吃吧。”徐不让看他下筷,自己也吃起来。
食不言寝不语,况且两人差不多都饥肠辘辘,埋着头苦吃。
徐不让吃东西飞快,一碗没多久就吃完,吃着小菜,时不时给苏沁夹一筷子。
“试试这个,好吃的。”
“唔。”他吃得本来就慢,偌大一碗,吃吃停停,前面铺子里的人都走了。
老板娘得了空,擦着手出来:“二位吃得还满意吧?”
徐不让拍拍手,:“我到南边就您这吃得痛快。”
“老婆子得您一句夸,那可是得意了。”老板娘微仰着脑袋,眼睛却往苏沁那边跑。
他正好吃完,齐整地放下筷子,掏出手帕递给徐不让。
她早两手一抹了事,挥挥手不要。
“哟,公子这真讲究。”老板娘掩嘴笑道。
“他就这样。”徐不让打着哈哈,“最近老板出去,路上好走些么?”
“您别说,上次县太爷忽然把虎头山的土匪给剿了,乌泱泱带回来好些人押在大牢里,最近路上是太平许多。”老板娘听她问,眼睛又转回来:“不过这年头不好过,最近咱这来了好些南方口音的外地人,姑娘你进出也要注意安全。”
正说着,前边铺子来了人,老板娘又辞别他两去忙活。
徐不让放下两碗面的钱,打了个招呼,从院子的正门走出去。
“想什么?”苏沁看她出来就不说话,问道。
“没事。”
“今年年初水患,谷雨后也没怎么下过雨,若是一直干下去,要乱。”
徐不让回头看他,他又带着帏帽,但依旧能看到温润的眼神。
“你倒是关心民生。”
“朝廷痛失中原大片产粮地,要用原来一半的土地养这么些人,再遇上干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