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过坟,吃过席,她今日也算无事了。
回南安城时还不算晚,徐不让绕道去买了两份绿豆糕和玫瑰饼。
谢府关着大门忙上忙下,谢霓裳被嬷嬷盯着学习宫中礼仪,也没空理她,魏南衣临盆就在这几日,谢夫人叫了谢家几个庶出子的媳妇儿们过来帮忙,她自己更是脚不沾地。
徐不让这时候来,反倒显得碍手碍脚,识没呆一会自己就溜了。
并不是封后大典,但也提前给谢霓裳封了妃,她寅时初就起了身,任着宫中派来的嬷嬷们给她梳洗打扮。
她很少起得那么早,虽然是盛夏,但屋外还一丝亮光也没有,
开脸,梳头却都是谢夫人亲自过手。
她父亲在任上,不能赶回来,一家里就谢夫人一个人作主。
“……二梳白发齐眉,三梳……”
“这可不兴哭啊,谢夫人。”宫中的教养嬷嬷在旁边说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今日一天都得顺顺遂遂的。”
“是,是我失礼了。”谢夫人赶紧抹了抹眼角,把谢霓裳关切的脸扭回去:“今日是我儿的大好日子,一定顺遂的。”
她不能穿正红的喜衣,那是寻常人家新娘穿的。
后妃的吉服是不适合这个季节的大袖长裙。
拜别谢太傅,屋外站着她的庶兄谢白石。
本来背新娘出门是谢千行的工作,但谢千行也赶不回来,谢兰舟又年幼了些,不能当此大任。
谢白石是谢家二房的老大,虽然比谢千行还大些,平时玩不到一处去,但与正房的兄弟姐妹们也算有所往来。
看到谢霓裳,他笑着站到门口勾着身,轻松就把谢霓裳背了起来。
谢兰舟追在一旁,想拉她的手又怕被嬷嬷们说,左右看着没人才塞给谢霓裳一个小荷包。
摸着手里沉甸甸的重量,估摸着是他的小金库。
谢霓裳无声地笑了,却不敢笑得太大,悄悄伸手捏了谢兰舟一下。
虽然不是普通婚礼,也不用哭嫁,但谁家新娘出嫁不哭?
她从小窗伸出手,拉着谢夫人有些冰冷的手不想放。
“我儿……”谢夫人哽咽着,眼泪止不住地流。
“娘要好好的,照顾好大嫂……也照顾好自己。”平时爱哭的谢霓裳却忍着没掉下泪来,只是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吉时到,再怎么不舍也得离开了。
谢兰舟追着轿子出了谢府那条街,最终还是被家仆拦下来。
大街上还没什么人,谢兰舟孤零零的身影在街尾越来越远,直溶到夜色中去。
“娘娘,放下帘子吧。”旁边的嬷嬷说道。
正当谢霓裳想放下帘子,街尾一人一马追了上来。
她不禁捏着自己的领口,但早在这前,她已经喘不上气。
“什么人!速速退下!”
队尾护送她的禁军护卫警觉起来,手按剑上想要拦住那人。
“我也要进宫,怎就不能从这路走了?”
听到徐不让的声音时,谢霓裳不知道自己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放开衣襟,吩咐嬷嬷道:“我表姐,让她跟过来吧。”
她还没进宫,但毕竟位分在那,是主子,嬷嬷们听过徐不让的事,不想因为这件小事误了时辰,便让护卫们放她过来。
徐不让也懂事,今日是谢霓裳人生大事,她好像真的只是同路进宫,隔着一名护卫,和谢霓裳的轿子齐头前行。
进了宫,早有人候着接应。
谢霓裳的轿子直接去后宫,徐不让得先去找高彻。
她看着轿子走远,身旁的太监笑道:“徐中郎将担心什么呢,谢娘娘是陛下点名亲封的,以后荣华富贵那可是享不尽呐。”
“承内侍吉言。”她回身:“烦请内侍带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