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徐不让跑得很快,但毕竟身体限制在这里,后半程已经有人追上她,看她跳上去,抓准时机想扯她下来。
“去你大爷的。”徐不让一脚踹那人脸上,顺便又借力往上爬了一段,成功够到令牌。
她一跃而下,又踩在刚才想拽她那人头上,一个寸劲,让那人再次脸着地吃土。
“接着。”徐不让看胡杨赶了过来,扔给他一枚令牌,胡杨这才看清楚,这家伙一把拽了五六枚令牌在手上!
后发的人也陆续赶了过来,看看柱子上的令牌,再看看徐不让手上的,不约而同冲她冲了过来。
胡杨看了一眼面前豺狼虎豹似的一群人,刚才还有一点感动的心瞬间就无了。
本来以为她是照顾伙伴,谁想是草船借箭,他是那个草船。
徐不让一手拿着五枚令牌,逗狗似的在众人面前晃了晃,接着朝着西面扬手一扔,众人视线随着令牌,掉到后来的人群中。有人下意识抬手一接,就拿到了令牌,愣了片刻,调转身子往回跑,而他身边本来的同伴忽然暴起开始攻击他。
“愣着干嘛,跑。”胡杨听到耳边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离远。
高台上,高彻大笑着拍手:“好,好!朕就说这场徐卿连刀都不会出。”
“那是,这孩子打小就聪明。”孙茂发得意地看着朱琅。
朱琅看着场上打成一团的人心情复杂,徐不让离出线只差几丈的距离了,现在虽然有人注意到她的计划,但已经为时已晚。
上一场她指挥着自家人结成小组互相帮助,也给了别人启发,这次比赛之前就有不少人结成了小团队。
反观西北军,或者说徐不让,这场只有她和还算相熟的胡杨,算是落了单。
或许是想看她丢人,又或许是真的察觉到她的威胁,这场的几个小团体心照不宣地都想首先把她淘汰。
所以一开始就算她只拿了一枚令牌,也会陷入被围攻的境地。
但是她拿了好几个,还把多余的当做鱼饵,打散了这些看上去目标一致的团体。
抢到令牌的,谁能保证他还会留下来帮队友?
令牌唾手可得,谁能忍住不去把它抢过来?
看似一致的目标,但凡有那么一点私心,有那么一点杂音,就比一盘散沙还不如。
随着徐不让过线,胡杨也在她身后跑过来。
这比赛也就没了看头。
欧阳敬倒是不意外,若只是拼蛮力,她也走不到今天。
高彻满意落座,见苏沁好整以暇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像漠不关心外物似的看着手中的杯子。
他摇摇头,不知这表兄心里在想什么。
西北军虽然人不多,但现在呼声震天,好像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样。
虽然那次群架以后就没人敢在背后嚼舌根,但直到今天,才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徐不让随他们叫着闹着,觉得差不多了才拍拍手,示意众人安静:“今晚上聚福楼老子包场!弟兄们都去!”
又是一阵欢呼爆发。
摆脱了起哄的人群,徐不让往人群里钻。
来看热闹的人挨人,人挤人,半天才走出去。一个瘦高的人影站在场边,正等着她。
“外祖怎么来了。”徐不让搀着夏霖的胳膊,继续往没人的地方走。刚才她在场上就看见了夏霖。
“来看看你。”老爷子编修大行皇帝生平已经忙了许久,除寿宴跟着休息了一会,平时休沐都不正常了。
夏霖往场上看了一样,眼神有些莫名的嫌弃,再看徐不让时,又微笑着拍拍她的手背:“还担心善儿不在,你也没个可以照应的人。”
“从来都是我照应他,没了他我还省事。”徐不让扬着脑袋骄傲道。
“是,辞儿厉害。”夏霖点点她的脑门:“自己也要当心,这些莽夫,加一起也抵不上我一个辞儿。”
“好,我今天已经比完了,都没拔刀,厉不厉害!”
“外祖看到了,厉害得紧。”夏霖摆出很夸张的语气:“跟飞一样,辞儿小时候还说自己会飞,外祖现在信了。”
祖孙两说说笑笑,走到操场门口,夏霖还有编撰事宜在身,也不能多陪她,又感慨了半天年轻人不中用才不舍地离开。
马车上,老人重重叹了口气。
今早王后让他进宫,果然是说了王凌和她的婚事。
意思是恩科以后,王凌有功名在身,娶她,也算一桩美事。
当然,全凭王氏一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