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夏彦的事。
夏瑞和徐不让都是夏彦的亲属,眼下他情况不明,自然也得先通知他们。
夏瑞喏喏站着,也不知应该说什么。
在夏霖眼中,夏彦总是更让他省心,对比起来,夏瑞反而是经常让人头疼教训的那个。
虽然夏瑞才是长子。
所以夏彦的事,夏瑞从来都管不着的,没想头一次要与他协商,竟然是夏彦失踪了。
“眼下朕实在是没有多余的人手。”高彻有些歉意地看着两人说道。
“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置章将军?”徐不让问道。
之前廷议时,王后让楚国出兵勤王,却还没定下原要来南安的章临部如何处置。
“朕与太后商议过,决定给章将军延缓一月的时间,让他协同交州太守平定流民动乱,同时救回宝安县令和夏御史。”
这个安置是最好的,已经非常近人情了,夏瑞提不出什么,只能叩谢高彻。
但徐不让似乎还不满意:“陛下也听了流民所来,这‘平定’是要如何平定。”
是剿,还是安。
高彻就知道她要问,苦笑道:“当今天下态势,徐卿也清楚,自然是安抚为主。”
失地,交不上税的,只要能开仓振粮,布令垦荒便可以解决大半,别说闹到高彻耳中,寻常太守自己就能解决,可既然闹了那么大,还敢直接与朝廷的势力对冲,那其间可能另有隐情。
夏彦可是朝廷命官,而且徐不让相信夏彦为人。夏彦若知道流民的苦衷,定然也会上报朝廷帮着安抚处置。
再来他只是去巡视的,也不存在与人结了私仇。
既然劫了他,而不是直接杀害,就证明他们应该是想要交换什么,可以目前的情报来说,也没听说他们有任何相关的条件。
“你来。”高彻勾了勾手,示意徐不让上前。
夏瑞在一旁看君臣二人你来我往,他完全插不上话,本就有些着急,徐不让咄咄逼人,他更是看了害怕,以为高彻生气,上前一步拦她。
“夏少卿你做什么。”高彻哭笑不得地看他拦着徐不让。
“愚弟之事全凭陛下圣裁,幼子无知,殿前狂言,还望陛下莫要怪罪。”
高彻心下觉得好笑:“朕并没有怪罪任何人,不过与徐卿说些悄悄话,你急个什么。”
徐不让看他,心说那还不是你演昏君演得太像了,动动手指别人就畏如蛇蝎。
“舅舅,小舅的事还要细细商量。”徐不让安抚他道:“我只是与陛下说些话。”
幸好夏瑞真不算个好学的,要不然他搬出个“王者不受私”,她和高彻就真尴尬了。
夏瑞看高彻面容平和,半信半疑让徐不让上前。
她走近了,高彻端详她片刻,忽而笑道:“就这样吧,徐卿持朕密旨,率五十禁军,与章临一起,平流民事。”
徐不让还没回过身,愣愣看着高彻。
“跪下谢恩啊!”还是夏瑞提醒她,她才姗姗跪下行礼。
没一点铺垫,真是苏沁说让她去,高彻就直接让她去了?
“毕竟你是夏御史的亲人,也颇通用兵之道,在他两人之间周旋也是合适。再来,朕信任你,你去,再好不过。”高彻在一张卷轴上写写画画,然后盖上玉玺,卷起来封上,递给徐不让。
“你自己去点兵吧,朕已与钟涛说过。”
徐不让抱着卷轴,有太监拿了个封袋上来,给她装进去又还给她。
那高彻刚才让她上前是做什么?她还以为有什么话不好大声说。
一阵慌乱,得连夜赶路。
她随便收了些东西,辞别夏瑞,又让高彻去给谢霓裳说一声。
兵也是钟涛给她点的,反正禁军的人她都不怎么熟。
等到正式上路,才发现还是有她一个老熟人——邓荣昌。
领头的是那个信使和另外两人,听说也是章临座下一个什么队长,名为何敢。
“特使若是准备好,我们就上路吧。”何敢坐在马上,朝她拱拱手。
徐不让横了邓荣昌一眼,翻身上马:“走吧。”
来送她的夏瑞在旁边想扶又插不上手,还差点被踢了一脚。
“路上要小心啊。”
“舅舅放心,我一定把二舅找回来。”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说道,话音一落,何敢那边就领头而去。
徐不让甩动缰绳,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