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还念着那个人。”
高丹的脸一下子变白,只眼眶有些泛红。
那盒子里,是一缕发,被带着玉坠的红绳拴着,还有一个长命锁,被一方丝帕小心包裹起来,盒中还放了些香料,估计是驱虫的。
苏沁粗察了一下没什么损伤,把那缕发和锁包好,放进怀中,脸上恢复了漠然:“不知公主前来,有失远迎。”
“表哥,你,你别生气,我只是,失手……”高丹又气又急,话也说不大清:“我,这个盒子我赔你一个就是。”
“不必,公主说有要事,所为何事?”
高丹愣了一下,看着他清冷的目光,有些委屈:“对,对,这位徐家小姐,听说是随二哥一起回来的,母后今日让我去道谢,徐小姐说想要感谢表哥一路照顾,我就,就带她来了。”
她小心地望着苏沁的脸色,想着他在外人面前,总归是不好怪她。
苏沁看向徐不让,后者脸上还带着没收回来的慌乱。
像做坏事被抓了现行的是她。
他错开眼,不太自然地清了下嗓子:“我与徐校尉自是认识的。”
“哦,我也是,想着久不见你,便来看看,之前你还受了伤,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如公主所见,臣并无大碍。”
他干巴巴并不接话,高丹再找不到话说,事情也就终于绕回一开始那事。
“表哥,那东西到底是谁的。”
“这与公主殿下似乎并无关联,公主已非幼时,仪容举止自当有度,随意翻动别人房中的东西,怕太后知了也不会赞同吧。”
他语调依旧温软有礼,可话中含霜,听得人心里拔凉。
“可,你是我表哥啊……”高丹被说得垂下脑袋,伤心至极。
“正因为臣是您的表哥,也是外臣,公主就更应该注意身妨,不要自毁清誉。”
这相当于指着高丹鼻子骂她没教养行止浪荡了,徐不让撇嘴,发现他平时一副好脾气,生起气来也是可怕。
“我,你以前从来没这样说过我。”果然,豆大的泪珠子砸在地板上。
徐不让慌乱地在自己身上掏,寄希望于刘妈给她塞个手帕啥的,然而啥也没找到。
不知为何,她最近似乎总遇到这样的场景。
接受到徐不让怨念的眼神,苏沁有点绷不住了,只得软了态度:“今天的事,我权当没发生,您请回吧。”
高丹带来的嬷嬷是王后从娘家带来的,看着她们两代人长大,比起下人,更像她们的亲人。
她本来守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响动,虽然着急也不敢贸然进去,望见高丹开始哭,跺了跺脚冲进去揽住她:“世子殿下是否说话太重,我家公主亲近谁不是天大的福气!不就是失手损你个盒子么,什么盒子是天家赔不起的,使得你这般……”
徐不让揉揉太阳穴,茫然四顾。
“嬷嬷别说了,是我的错。”高丹在她怀中抽噎:“盒子我会赔的,只要表哥别再怪我。”
看她哭得小花猫似的脸,徐不让有些不忍。
“那就恭送公主殿下。”可苏沁完全没有怜花惜玉的心思,漠然站在一边。
高丹失神落魄好像把她忘了,徐不让自觉跟到门边,本想继续跟着上车,感觉自己衣摆被拽了一下。
高丹看见她身后的苏沁,目光充满希望地闪烁了一下。
“日头也不早了,公主还是直接回宫,晚了怕是误了宫门,这位……某安排马车送她就好。”他叹了口气:“南安人多繁杂,公主玉体不容有失,以后还是少出宫为好。”
高丹本来就是拿徐不让当个借口,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哪还有心顾她,更不想再违着苏沁,只能点点头作罢。
目送车驾离开,徐不让更茫然了。
“手。”身后的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