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间风声呜咽,男人掏出胸前口袋的手绢,轻轻一展,随风摆了两下。
他慢慢蹲下she
子,一下一下擦拭着墓碑。
动作轻柔,说出的话却犹如撒旦在发出号令。
“别以为你死了,一切就可以了结。只要我不死,游戏……就必须继续。”
“你给我乖乖躺在这该死的地方看好了,看着那些人是怎么一个个被我玩儿死的。”
说完,他转身离去,墓碑依然静静立着,只是其上脚印鲜明。
似乎是在留下自己来过此处的痕迹,男人独独没有擦掉那个脚印。
——
别墅里,客厅沙发上三人分坐。
分别是宁季维,莫厥还有今早刚到的窦豆。
宁季维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手里是兰姨刚刚沏好的茶,还徐徐冒着热气,棉质柔软的卫衣贴服在身上,简简单单的居家服愣是被他穿出了一种王者气质。
莫厥大咧咧地斜靠在沙发上,两条大长腿伸不直,只能委委屈屈地蜷在沙发和茶几中间。
他指间一根香烟正在燃烧,沙发的扶手上歪歪扭扭放着烟灰缸,里面已经承了不少的烟头。
“窦戈让你来的?”莫厥看着单人沙发上的窦豆,眉头微挑,啧了一声说:“他还真是看重你,什么事都让你出面,对你的重用比窦铭都多。”
窦豆闻言一笑,圆滑道:“二哥负责窦家所有的消息网,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仅有的空还用来跟萝尔聊天了,哪里还分得出神来做别的?”
他喝了口茶,自谦道:“我不过是个打杂小弟罢了。”
都能听出来莫厥的话是开玩笑,可即使是玩笑,窦豆的回答依然滴水不漏,无疑是最妥帖的。
既不会显得自己和窦家兄弟的生疏,也不会给人一种他压过窦铭的感觉。
绝不给任何人挑拨离间的机会。
作为被窦戈和窦铭认做义弟的窦家三少爷,窦豆不同于窦戈的率直粗暴,也不同于窦铭的沉闷专注,在待人和处理事情上,他反而更像是窦沧海和南雁培养出来的最佳人选,既圆滑又不失果断,还不到二十岁,却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之前他跟着简海溪的时候,就已经显露出了很多的优点,时日愈久,他也如同被打磨好的利剑,愈加锋利。
宁季维和莫厥等人对他都是熟稔已久,否则莫厥也不会跟他开这种玩笑。
“切,人小鬼大,这么久不见,心眼儿可真是又多了不少。”莫厥白他一眼。
窦豆笑笑:“我没有我大哥那身手,也没有我二哥的聪明,跟你们过招可不得多个心眼么,不然岂不是被你给卖了都不知道?”
“这小鬼头,还是这么鬼精鬼精的。”莫厥哈哈一笑,指了指窦豆对宁季维道,“窦戈那家伙是怕自己打嘴仗输掉,才特意派了这小鬼过来的吧。”
宁季维也是抿唇一笑,窦戈窦铭虽然厉害,可是要论起来,窦家还就缺窦豆这样性格的人。
莫厥问窦豆:“既然来了,怕是不走了吧?”
按照窦戈的性格,知道湘城有事,绝不可能只让窦豆跑一趟送个信而已,应该是送了个帮手给他们。
“是啊,我哥说让我就留这儿,给你们打打下手。”窦豆一笑,“尤其是也向您二位多多学习,好把这里的先进经验带回去。”
“得,高帽戴的可以了,再捧就过了啊。”莫厥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撵灭,摆了摆手道。
玩笑开过,茶也喝过。
寒暄过后,宁季维开口:“窦戈有什么消息让你带来?”
或者说,是什么样的消息,让窦戈觉得电话里视频里都是说不清楚的,必须要一个信得过的人亲自来一趟才行。
他提到正事,窦豆瞬间正了神色,将带来的信封递给他:“看完这个你们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