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楣忽然尖声道:“住口!你给我住口!”她惊恐地看向殷容,“他胡说的,你不要信,阿容你一个字都不要信……”
殷容陡然想起,那年他从使臣别馆离开,在回皇子府的途中,遇到了孟楣。
孟楣说她想他,所以出府来等他。
他当时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竟丝毫没往别处想。眼下再回想起时,心底里冷不防泛出一股浓浓的恶心。
朗国皇道:“要是不信,她后腰尾骨的地方,有一枚散花胎印。这个我记得很清楚,她跪趴着求我疼她的时候,我都一直看在眼里呢。”
孟楣脑子里空空的,有些发嗡。
她没有想到,这些事,会被当着满殿朝臣和后宫女眷们的面说出来。
她是尊贵的皇后,这让她以后如何立足!
孟楣颤手指着朗国皇,含泪泣道:“他满口胡言,他有辱国体,求皇上为……”
她刚回头看向殷容,却不料殷容终于兜不住满脸的怒气,爆发了,一巴掌朝她脸上掌掴去,带起那凤冠金丝坠子一阵乱晃,往她那张娇俏的脸蛋上霎时刮出了血痕。
殷容应是用了相当大的力气,这一耳光竟直接把孟楣从那殿首高台上给掀了下来。
她滚下台阶,鬓发散乱,华裳狼狈,又是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殷容。
她忽然间有种从高高的云端跌进了地狱里的感觉。
孟楣喃喃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殷容暴怒,已经失去了控制,群臣劝阻不及,他当即叫了禁卫军进来,当朝扒掉孟楣的凤袍!
孟楣在殿上哭喊、挣扎。可依然是避免不了自己的凤袍华裳一件件被扒掉。
朝中老臣以徐首辅为首,叹息一声,起身离去。
另有一些朝臣,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留了下来。
最后孟楣的里衫被禁卫军从后腰撕开,露出了腰尾骨的地方。
那枚胎印一直在那里。
以往殷容很少注意到,而今看起来却如斯刺眼。
这场宫宴,彻底变成了一场笑话。
不仅是孟楣的笑话,也是整个大殷皇室的笑话。
天亮以后,这个世界如旧。
孟楣身边的湘兰被殷容拿住了,打得个不成人样。
湘兰把孟楣这些年来所做过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招了出来。
殷容始才知道,原来打从一开始,就是孟楣精心设计的。
从她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起,往后他都处于她的设计中。
孟楣一直被关押在皇后中宫,殷容再次出现时,她抬头看他,未语泪先流。只是她来不及说话,殷容便让太监把浑身是血的湘兰丢在了她的面前。
殷容道:“不审朕竟还不知道,用毒杀人,栽赃嫁祸,这些都是你擅长的。全天下的妇人加起来都抵不上你一个人歹毒,而朕一直以来,竟被你诓得团团转,以为你是什么天真纯良之辈。”
孟楣伸手来拉殷容的袍角,被殷容一脚踢开,又道:“你让朕感到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