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在房里给殷怜梳头时,夏氏便替殷临穿上新崭崭的小衣裳。
两只的新衣裳是旭沉芳送来的,朱红的颜色,衣料柔软,样式精致;两只穿在身上,俨然是一对儿玲珑剔透的喜娃娃。
殷临十分安静,夏氏给他穿什么他就接受什么。穿好衣裳后,夏氏蹲在他面前,笑容温静地替他整理衣角,他低头看着腰上的小香囊穗子,小手去拨了拨,软糯道:“谢谢外祖母。”
夏氏一愣,笑容越发怜爱,道:“阿临乖,不用谢。”
殷怜趴在孟娬的腿上,歪出半个脑袋来瞅了瞅殷临,然后继续专心致志地盘锦盒里的一套发饰。
那是旭沉芳在她周岁时送给她的,眼下还是第一次拿出来给她佩戴。
殷怜觉得新鲜极了,小爪子去摸摸这个流苏坠子,去玩玩那个玉珠小簪,爱不释手的样子。
孟娬在烟儿的指导下,给殷怜梳了个乖巧可爱的头,然后往她辫子小髻上别了两只小簪。流苏坠子垂在柔软的鬓发上,点缀得恰到好处。
孟娬看了看殷怜,她小脸有点肉嘟嘟的,皮肤细嫩莹白,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好动得很,片刻都静不下来。随着她扭来扭去,那精致的发饰也仿佛跟着有两分活泼起来。
这小磨人精,平日里就已经很惹人爱了,今日好好捯饬一番,孟娬一颗老母心都跟着要化了啊。
只不过小磨人精见孟娬总共才往她头上别两三样发饰就完了,不由得昂起小脑袋,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孟娬,又看了看自己的首饰盒。
盒子里还有这么多呢,怎么只戴两样就不戴了?
她一脸不高兴地自己拿了小首饰往自个头发上吭哧吭哧地贴,还道:“我要全部戴上。”
孟娬:“……”
孟娬拿下她手里的,道:“你头就这么小点,头发也就这么长点,怎么全戴上?”
殷怜坚持要往自己头发上贴,孟娬哭笑不得地看着铜镜里她气鼓鼓的样子,又道:“这发饰本来是作装饰点缀的,可你自己看,再多戴几样,把你这点头发都快遮没了,等你去你义父那里,你义父远远见了,还以为你戴了个头盔去呢。”
殷怜也不知头盔是什么,但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捣鼓了一会儿,最后不得不放弃,指着首饰盒里道:“那明天我要戴这些。”
孟娬道:“好好好,明天戴这些。才这点儿年纪就这么臭美,跟谁学的。”
屋子里的烟儿和夏氏听得不由发笑。
自殷怜有记忆以来,她和殷临都是在王府里玩耍,连王府大门都出不去的。以往也都是旭沉芳来王府里看他俩,两只更不知旭沉芳家里是何模样。
终于可以出王府大门了,而且还能坐马车,殷怜高兴得能蹦起来。殷临虽没表现出她那般的激动,但显然也是期待出门的。
用早膳时,管家便去准备一会儿出行的马车。
嬷嬷们怕颠着孩子,又往马车里布置得软和一些。
等用完了早膳出来,殷怜蹬蹬蹬就往前院跑。
彼时殷珩正在前院吩咐崇咸出行事宜,一侧头就看见殷怜欢欣鼓舞、莽莽撞撞地跑来。
这次她眼里全然是门口停着的那辆马车,望着马车时简直两眼冒光。
她自个扒着门框,抬着小短腿跨出了门槛,来到那马车前,昂着小脑袋巴望着。
这马车好高啊,她爬不上去,只好回头软巴巴地看向她爹。
殷珩走过来,把她抱起塞进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