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道:“皇上接触谢初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若是为她美色所惑,还能等到今日?他之所以这般顺水推舟,想必最初以为是本宫安排的,他便在本宫的凤榻之上行事来恶心本宫。也无妨,榻上脏了换掉便是。眼下太后迫切地想要谢家血脉的皇子,皇上却不想让自己的皇子再跟谢家沾边儿,怎么较量那是他们的事,与本宫何干。”
她只需要坐等一个结果便好了。
她不管太后用什么办法,如若谢初莺有机会生下皇子,她也能省事儿不少;如若没机会,她还得另辟蹊径。
宫女明了,道:“那今晚芸妃和绮妃的争执,想必也是太后为引娘娘离开中宫而设的了。”
皇后慵懒道:“等明儿扔进内廷司,各赏五十杖,往后这类的争执自然就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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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初莺顶着风雪回到太后宫里时,太后尚未歇息。
她被冻得嘴唇发紫,脸色依然是惨白的,不过皇后给她的那一巴掌在脸上的痕迹却是清晰的。
彼时太后正坐在软座里闭目养神,手里缓缓地拨弄着一串佛珠。
嬷嬷把谢初莺引进寝宫里来,太后睁眼看了看她,见她衣裙有些不整,衣襟压不住的脖子上,隐约有红痕,便向她招手道:“成了?”
谢初莺走到跟前,曲腿跪了下去,还未开口说话,便先落泪。
太后探身扶她起来,道:“哭什么,这是好事,这女人嫁给谁,都不如做皇帝的女人来得金贵。快起来,回去好生养着,切莫累坏了身子。”
谢初莺含泪点点头,由嬷嬷搀扶着起身。
随后她辞别太后时,太后终于对她露出时隔这么久以来和蔼温煦的笑容。
太后还对她道:“初莺,回去以后,先不急着沐浴,卧床睡一晚,明日再洗。”
谢初莺愣了愣,还是乖顺地应道:“是。”
嬷嬷送她回房,铺床叠被,笑意浮上脸庞,道:“初莺小姐刚经人事,还有许多不懂的。太后这样说,是想把皇上的子孙尽可能地留在小姐的肚子里呢。”
她躺下过后,宫人们才熄了灯退出去。
身上黏糊糊的很难受,身体被撕裂的地方传来极为不适的感觉,挟带着一丝火辣辣的。
她想拼命忽视掉身上残留的男人的气息,可所有感官都打开着,拼命提醒着她今晚所发生的事。
谢初莺眼泪从眼角淌下,失神地望着屋顶的房梁想,太后不是真的在为她考虑,可是她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
想当初,她是谢家骄女,娇养在太后身边,人人提起都不免三分艳羡和尊敬,可如今,人们提起她,却只有摇头叹息和落井下石。
她原想嫁个如意郎君,与之幸福过一生。可现在想来,她的婚姻大事,打一开始就不是她自个能做得了主的。
她是太后手里的棋子,太后要她嫁谁她便只能嫁谁。
现如今她是罪臣之女,就更没有她说话的余地。
今晚中宫里闹得人尽皆知,对她来说是何等的羞辱。等明日,怕是宫里上下都会知道。
事实上也确是如此。
后宫里都是女人,最不缺口舌嘴碎,第二天一早,这消息便传开来了。
都说谢初莺假借与皇后的姊妹情,往中宫走动,实则却包藏祸心,趁皇后不在之际,勾引皇帝,成了被皇帝宠幸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