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皇后道:“这本是皇子府家事,拿到这殿上来说,也难免小题大做。七皇子妃行为不可取,回去抄《女德》二遍,往后警记在心。至于七皇子侧妃,”
说着便看向孟楣,神色威严,“皇室妇者,忌恃宠而骄、尊卑不分,侧妃与正妃位分本来相差不大,恐怕让侧妃有点得意忘形了,既如此,就贬为侍妾吧。”
侧妃好歹是三妻之一,现在贬为侍妾,就只能是个妾。
孟楣脸色有些苍白萎顿,却不得不谢恩。
她心知眼下已经算是轻罚了,不然再追究起她欺上瞒下来,更是不得好收场。
明夫人见自家女儿得洗清那些流言,总算松了口气。
原本这件事是七皇子和侧妃一同做出的不妥之举,但是现在注意力和焦点全都因此转移到了侧妃身上。
此事便就此告一段落,谁也不得再妄论是非。
皇后今日举办这赏梅茶话会,本来也是照皇帝的意思,找机会警醒警醒明雁君。
要是没有今天这场聚会,还不知道这其中有此内情。恐怕明雁君还得继续背负着这些流言蜚语下去。
茶话会散去后,徐妃总要给将军府一个交代,遂请了明夫人和明雁君去她宫里坐坐,并让孟楣跟着一起回。
一到自己宫殿,徐妃便冷肃着一张脸,让孟楣跪在宫房门外的台阶上。
孟楣低眉顺眼地敛着裙角跪了下去。
明雁君和明夫人在徐妃这里坐了一会儿,徐妃听闻殷容有事进了宫,此刻正在皇帝那边,便吩咐人传话过去,让他一会儿忙完了过来一趟。
殷容过来时,孟楣仍旧在那里跪着。
孟楣仰起小脸,神情委屈地望了望他。
殷容已经在来的路上把方才殿上的事听了个大概,经过她身边时只稍稍顿足,便又抬着步子往前走了去。
孟楣袖中的手死死攥着,将她所有表情都收了起来,只剩下几分苍白的可怜。
她始有两分当初孟姝在迎冬礼上当着众人的面被迫下跪的耻辱感。
她的姐姐,竟然胆敢当众跟她对着干。
她脑子灵活,瞬间也就明白了孟娬在殿上要她这个当事人重述事情经过的用意——就是为了让她留下话柄,好让孟姝来拆她!
孟娬啊孟娬,你为什么就非得要跟我过不去呢?
孟楣垂掩着的眼帘里,那股骇然阴森之意更甚。
她跪在阶上,还能听见宫房内传出的徐妃他们的谈话声。
徐妃声柔气和,明夫人又素来明事理,于是两家冰释前嫌、和好如初。
待殷容过来以后,徐妃让他往后多与明雁君亲近,夫妻两人要同心同德,才能家门和睦,不会再让类似的流言传出。
殷容和明雁君分别应下。
而殷容也是在徐妃和明夫人的谈话中得知,徐妃之所以早早知道消息,并不是因为将军府往徐妃这里递消息施压,而是在初一那天,徐妃一早就派人送了东西去皇子府,结果殷容和明雁君都还未归,由此才知道的。
后来府里的管家忙着过年备礼和人情往来,一时间还没来得及告知他,他就被召进宫了。
殷容不禁看了看座上的明雁君,心里十分愧疚。
他事先没有询问她,便想当然地以为是她家里这么做的,连日来对她的误会使他连她的院子半步都没踏入过。
她看起来无半分委屈怨怼,依然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