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以后,殷容携明雁君和孟楣先去徐妃那里请安。
不管是请安还是殿上宫宴,见了皇后和那些后宫妃嫔,以及公主、别的皇子妃们之类的女眷,孟楣都能应付自如,并且言谈妥帖又不失活泼,常与她们笑说成一片。
连殷容也时常被她逗得发笑。
相比之下,明雁君就安静多了。
要不是她坐在殷容身边,而孟楣又一口唤她一声姐姐,别人几乎都快忽略了她这位皇子正妃。
好不容易捱到宫宴结束了,明雁君和孟楣随同殷容离了殿。
一出来,迎面的冷空气钻进肺腑,明雁君并不觉得冷,而是觉得新鲜,让她甩掉了在殿上的沉闷压抑,顷刻觉得轻松起来。
但孟楣却冷不防打了个寒颤,殷容便关心道:“很冷么?”
孟楣扬头笑道:“是殿上太暖和了,一出来忽然有些不适应。”
她顾着看着殷容说话,怎想下台阶时一时没注意,突然又滑了脚。殷容见状,急忙伸手扶稳她。
孟楣脚在台阶上崴了一下,轻抽了两声。
殷容问她怎么样,她只摇头说无事,只是走路时踮着崴了的那只脚,有些一拐一拐的。
殷容一面扶着她,一面回头看向明雁君,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道:“她崴了脚,我扶着她,你自己能走好么?”
明雁君道:“我没问题。”
殷容道:“那你当心些。”
殿上那边的茏苁灯火,渐渐被抛至身后。
远远地,只若有若无地掩映着些许清冷檐上雪,到最后越来越淡,空剩下夜里的一抹薄薄微光。
七皇子府总共来了两辆马车,明雁君和殷容一辆,孟楣自己一辆。
只不过回去时,孟楣脚上不方便,需得殷容把她送上马车。
明雁君自己在马车里坐等了一会儿,便听侍卫过来禀报道:“启禀皇子妃,殿下说侧妃崴了脚也不能放任不管,所以就暂与侧妃同乘。”
明雁君点点头,道:“那就启程吧。”
随后放下帘子,两辆马车便缓缓驶离了宫门。
明雁君不着急,但她的丫鬟从进宫到出宫,全程都快急得凸眼了。
眼下殷容不在,她终于不得不开口说道:“小姐,七皇子理应与小姐同乘啊,小姐为什么要让他留在那边。”
明雁君道:“侧妃伤了脚,这很正常。”
她想,照殷容那般温和的性子,也不会放下孟楣不管的。
身边丫鬟气急道:“哪是伤了脚,奴婢看分明就是故意的!可小姐还这样纵着她!”
明雁君道:“她脚不是肿了么,若是故意的,那也够有诚意的了。”
丫鬟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临走时嬷嬷吩咐要她多看着点,可她看着能有什么用,还不是眼睁睁让那侧妃把七皇子勾去了。
丫鬟叹口气,不禁又想起出门时明雁君送香囊时的场景,一阵心酸,嘴上抱怨道:“小姐为了绣香囊,一双手糟蹋成那样子,七皇子接香囊时也没发现……奴婢真替小姐不值,明明小姐辛辛苦苦做了这么久……”
她瞅了瞅明雁君,又道:“他没发现,小姐为什么就不让他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