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这宫宴正好,只是几人在御花园里自由活动以后,一转眼就没看见明雁君她人,故才一边游园一边找她。
明雁君便起身告辞。随之孟娬也离开了这里,带着崇仪沿着熟悉的小径,往那湖边的亭子去。
也就她和殷珩去过两次的那个亭子让孟娬觉得是个好去处,也远离了宫里的那些是非,她可以在亭子里等殷珩。
她想,估计也等不了多久,殿上那边就会散场了。
崇仪见别人都是三五成群的,而孟娬却是独自落单,不由道:“像明小姐那样的人我看着不错,王妃可以多结交,往后再进宫,也有能结伴说话的人。”
孟娬回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是怕我孤独吗?”
崇仪如实道:“方才有人聊天时还不觉得,现在一走了,我就觉得王妃身边有点冷清了。”
孟娬笑说道:“可我并不觉得孤独啊,我又不是一个人,身边不是还有你嘛。”
崇仪心头一动,道:“对,我不会走的。”
孟娬道:“你看方才御花园里,她们说说笑笑,结伴夜游,你夸夸我,我又夸夸你,动不动辄是好朋友好姐妹,又有几个是真心实意的?说不定嘴上一面在夸,心里一面在骂呢。”
她吁了一口气,又道:“你说得那么多女眷当中,又有几个像明小姐那样的人?”
崇仪答不上来。
孟娬道:“所以说结交朋友这种事,还是随缘吧。”
她想到了什么,又笑着跟崇仪道:“我忽然想起当初第一次见你时,几句话下来就觉跟你一见如故,那种感觉极好,不就是一种缘分么。”
初八的月色虽不圆,却也十分难得地从云里钻出来。
寒烟笼罩着湖面,弥漫开清冷的月色,与御花园那边的灯火如织相比,又别有一番意境。
崇仪看着孟娬朝她笑,她也跟着笑了起来。
湖边小径这边相比于御花园那边,显得偏僻冷清了两分。
皇后不主张夜游去湖边。眼下天色昏黑,光线不比白天,若有人不慎失足掉湖落水就麻烦了,到时候还很不好捞救。
所以这湖边小径才没有张罗。女眷们一看这边冷冷清清的,自然也就不会往这里凑了。
不过倒是偶有一些宫女太监们,奉命要去办什么事,在时间有限的情况下,会往这边抄近路。
孟娬和崇仪一路走来,都遇到了好几个。
这厢一名宫女正在小径上匆匆走着,迎面走过来一名太监。
太监带着一顶太监帽子,正躬身低着头,约莫也是有主子交代的任务在身,同样走得匆匆忙忙。
周遭树下的灯火昏暗,天边一轮寒月只投下淡淡的影儿。
宫女看不见太监的模样,也根本不会去注意。
两人便就此擦肩而过。
然而,就在那宫女堪堪走过之时,太监突然抬起手臂,以手肘冷不防把宫女往外一推。
宫女毫无防备,身子当即受力往外一倒。
可这小径外没有别的,恰好是那面平静而深邃的冷湖。
随着噗通一下的落水声,冬夜里的湖水瞬时被荡开,上面凝结着的一层不足以支撑一个人的重量的薄冰也被敲得粉碎。
湖波泛着银冽的冷光,往四周摇曳伸展而去。
那宫女脑子里一片空白,意识仿佛也在落水的那一刻被冻僵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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