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在后面乐呵呵道:“王妃不要担心,衣裳掉了自有老奴来捡。”
殷珩从前院穿堂而过,孟娬所见之处,雕梁画栋,塘前绿柳、亭外花红,干净的瓦檐衬得碧空如洗,这王府景致处处皆是养目怡人。
殷珩抱着她穿过前庭和中园,直直往后园居住的院落行去。
经过阴凉小径时,清风凉爽,树藤环绕,孟娬伸手还可摘枝头上的火红榴花。
她双手搂着殷珩的肩,仰头便望见他的下巴,再往上是她日思夜想的脸。
在阴凉处的时候,他的眸色泛着深黑,一走到了阳光下,就又镀成了瑰丽的浅金色。
孟娬道:“我可以自己走啊。”
殷珩低眸看了看她,声音很低,绕在她耳畔却是勾人的沉磁缠绵,道:“方才在街上没站够,还想走么?”
孟娬道:“可你抱着我不重吗?”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抱的也不是她一个人,而是两个啊。
殷珩看着前面的路,道:“你是怕我抱不起你?”
孟娬倚在他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膛,轻道:“你外出打仗已经很辛苦了,又日赶夜赶地赶回来,我再让你抱一路,就是有点心疼你。”
不用多说她也知道,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赶回来,路途中定然是很着急的。
所以她多站一站,多走一走,也没有什么。
殷珩喉结滑动了一下,道:“你不要说话。”
以往光是看她在信上说些绵绵情话,都已觉得是种煎熬,更何况眼下,这人就在他怀里,在他眼前亲口说着。
他顿了顿,又轻声细语道:“从大门离后院有点远,你走会难走,我抱着你快些。”
孟娬不说话了。
他又何尝不是心疼她。
知道殷珩今天回,主院里里外外都已经收拾妥帖。
一进院子,先入目的是一方假山水池,池中游着几尾欢快的锦鲤,面上浮长着一片莲叶,莲花正开得荼蘼。
莲叶下面,可见锦鲤的尾巴时不时柔软飘逸地游弋而过。
树下的风声清浅疏淡,莲池里漾开点点涟漪。
殷珩走过树下,拾级而上,穿过幽廊,便站在了房门前。
孟娬知道,这是他的院子,那这扇房门也应该是他以前住的卧房的门了。
他抬脚叩开了门扉,就将孟娬抱了进去。
房内窗明几净,寥寥清淡的气息袭来,与他身上的别无二致。
一切都打理得十分规整,床上坐榻铺着冰丝软褥,殷珩径直把她轻放在窗边坐榻上。
她抬头就看见他弯身的模样,因抱了自己一路,额上微微有汗迹。
孟娬伸手用自己的衣袖替他擦了擦汗。
殷珩微微一顿,气息有些沉,又直起身去给她倒水。
孟娬捧着他递来的水杯,就听他细细说道:“先休息一会儿,午饭我让人送到房里来。等岳母和崇仪过来了,会过来陪你说说话,有事就吩咐崇仪,外面的下人也随叫随到。”
孟娬知道他这会儿必须得进宫面圣,耽搁不得,便催促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吧,别让你领导久等。”
殷珩深深看了看她,而后弯身低下头来,视线落在她白皙细腻的脸颊上,以及她不点而朱的唇上。
很想亲近她。
可那股要命的诱惑力,让他一旦靠上去,恐怕一时半会儿就停不下来了。
殷珩捺住心绪,最终只伸手抚了抚她的脸,修长分明的手指扶着她的后颈,额头抵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