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焕捂着手腕活动了一下,扯了扯嘴角道:“难道我不是?这事摄政王应该比谁都清楚。”
他朝她走近一步,她便决然往后倒退一步。
她又道:“既然远道而来是来搞两国建交的,摄政王还是正事要紧,莫要在这里与我一个妇人纠缠。”
他又抬脚朝她走来。
黎焕冷着眉眼,步步后退,不知不觉便退至了林荫下。
宫灯照不进来,林荫下笼罩着一片阴影。
黎焕深吸一口气,压着声音尽量维持着平时的语调,道:“别再过来了。你若再靠近,我不会对你客气。”
他没停下。
黎焕双手握紧了拳头。
就在他离自己只有咫尺时,她浑身都在轻轻颤抖着,终于也没客气,一拳打在了殷珩的肩膀上,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毫不犹豫地往外推。
可殷珩知道,她避开了可能会伤到他的地方。
她有些压抑的喘息,沙哑道:“我说真的,别再碰我。”
说罢,她从旁抽身离去。
殷珩站在原地,忽道:“你现在叫黎焕。”
她脚下不停,淡淡道:“对,所以你找错人了。”
他低低喟叹道:“不论错没错,没有什么比知道你还活着更好了。”
黎焕走出了树荫下,她仰了仰头,望着远处檐角下的琉璃宫灯,道:“摄政王又在拿我消遣了。不管我死了还是活着,从你另娶她人的那一天起,你我就不再有关系。说来,我还未来得及恭贺你新婚,只是红颜薄命。可惜了。”
“阿娬。”他哑声唤她,那声音隐忍至极。
黎焕倏地住了住脚,眯着眼问:“阿娬是谁。”
他答道:“她是我的妻子。”
黎焕以为自己能忍住,却终究还是,好不容易放平了的心态,又被他轻易地打破。
顷刻,她眼泪夺眶而出,背对着他,声色依旧平静,道:“我只问你,你可娶了那金麟的女王?”
她等了一会儿,身子骨在风里有些僵冷,没能等到他的回答。
她闭了闭眼,垂泪轻笑道:“你还不知道么,我虽活着,但阿娬却死了。”说罢,不再停留,大步往前离开。
黎焕没有回殿上,径直出了宫,回了府,到后院推门进了自己的房,倒头躺下。
当晚,长公主先带着阿怜回了侯府。
崇仪和烟儿得知黎焕先出宫了,便在宫宴结束前先行离场。
可殷珩后来也没再返回殿上,随他一同进宫来的崇咸和崇孝也提前离场。
这曾经一同生活在王府里的四人,便又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