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涧远离京城,深处北城乡间,这里所住的村人大多都是老实的百姓,他们近乎没有进过京城,也极少与外人交谈,出入最远的也怕只有那座五邙山。
因为穷困潦倒,走投无路,桃花涧的村人来到这偏僻的地方安家,一待就是几十年。
官兵一来,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们都是害怕抗拒的。
男人们身穿带有补丁的粗布短衣,手持斧头镰刀挡在自己家女人身前,妇女们搂着怀里的孩子,聚堆站在一起,虎视眈眈的瞪着眼前的侍卫。
一鞭子长挥,从半空落下,打裂地上的黄土,所有村民都向后大退一步,孩子们将头埋在娘的身后,不敢看,吓的放声哭。
晋王府的侍卫围满了整个桃花涧,一草一木都有侍卫严格搜查,足有上百上千个,甚至将桃花涧翻了个底朝天。
众侍卫退后,给男人让出一条路,冷邵玉阴沉着脸,他冰冷的脸像腊月的寒天,眸中冷冽,锋芒毕露。
他身着黑色长衣,外绣黄金刺眼的翎尾,高竖的长发,一支横插在头上冠帽的金簪,寒气凛凛的站在众侍卫前,满目冷漠的看着桃花涧的村民,俊美的脸却让太多的人深觉惧怕。
“是你?你怎么……”一妇女认出是他,前几日救下的那位公子,忙笑意的上前,才迈出了一步,侍卫手持的刀剑锋利的尖头就已指向了她的脖子。
妇女不敢再动,只得委身退回原处,紧紧搂着怀里的孩子,眼中不明的恐惧,时而抬头时而低下。
“王爷,没有。”侍卫沉着头。
“王爷,也……”
啪——
三娘扬手狠狠甩了那侍卫一个耳光,怒目呵道:“没有就继续找,找不到,你们都别想活。”
“是。”侍卫们不敢不从,转身继续搜寻每一处。
冷邵玉抬眼,凌冽的眼眸冰冷的渗人,却始终都带有一抹潜藏的苦楚,只是众人难以理解,他这种冷漠无情,天下大权都握在手,要什么有什么的男人,在这世上还会有什么苦不堪言。
他抬起黑色底靴,走向医坊。
众侍卫剑指村人,一路推拥,将他们胁迫到医坊门外。
侍卫找寻了整个医坊,没有半丝人影儿,冷邵玉看着石桌上摆放的草药,手指轻抿残渣,他冷笑,转身走出医坊。
那个女人,还是不肯见他。
两年了,她还要这么倔强吗。
麻三娘打开手中卷画,手指画上女子,质问桃花涧的村民。
“这个女人,在哪儿?”三娘问道。
村民们只看着画上的女子,却都闭口不答。
三娘拿着画纸,展在老人眼前,倒是和气了些问道:“老人家,你可知道她在哪里?”
老人掉了颗门牙,眼睛眯缝着,左看右看,手也哆嗦,支支吾吾,话说的不利索。
麻三娘根本听不懂她的口音,转身看着妇女,眼睛撇了撇画上女人。
妇女摇摇头,紧紧搂着腰间的孩子,说:“我不识得她。”
“不认识?”三娘皱眉,从上而下打量了她一番。
前几天来这里,听那个丫头说,两年前王妃来这里时曾救活全村子的百姓,这两年里又开医坊,无偿助人,只怕这桃花涧上上下下所有人就算没了命,也定要护她。
麻三娘蹲下身,细长的手指摸了摸躲在妇女身后孩子的头,放低了嗓音,问道:“告诉我,认不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