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月的末始,按照常例,每个月的最后一日洛殇都会派阿玉,卓锦离府,将她们自酿的药草甘花等发往民间药坊,专用于补助其不足。
只可惜现在阿玉,卓锦都不在了,洛殇只好亲自去一趟,小竹做事鲁莽,不比阿玉心细,若全然交给她,定会有疏漏的地方。她亲自去一趟也好,顺便为那些无钱医治的百姓加以救济。
静儿同几个丫鬟抱着装的满满的箩筐进来,放下箩筐后擦了擦头上的汗,静儿喘着气问:“这些东西,都要带着吗?”
她瞧了瞧堆积在地上一处又一处的药种,愣愣的竖起了眉毛。
“王妃不只要带这些,还有花房里所有的甘花草药。”小竹撇了撇嘴巴,颇有几分抱怨的蹲在地上将一捆甘草放入箩筐里。
静儿摇摇头似有无奈,她见洛殇换上平常素衣,回头问道小竹:“王妃该不会想亲自去吧?”
见小竹苦闷的点头,静儿眼中立即忽现担心。
“什么?怎可让王妃亲自去,外面人来人往,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怎么办?”
小竹放下箩筐站起来,她蹲的双腿都麻了,锤了锤膝盖,又拍拍衣服上的灰尘,才说:“放心吧静儿姐,王爷会同王妃一起去。”
说完,小竹又满脸不情愿的嘟囔了一句。“还有那个白绮若。”
静儿笑了笑,她知道小竹不喜欢白姑娘,但具体为着些个什么,倒是不清楚了。
等满屋子的婢女收拾好行囊,也快到晌午了,洛殇穿了一身简单的素衣,看起来更加平易近人,黑靓的长发只用丝锦束起,余留两缕青丝垂在胸前,模样不仅温雅更显清秀。
洛殇站在门口张望了许久都不见他们的身影儿,她手抓在门柱上,眼中似有焦虑,见到匆忙跑来的奴才,洛殇忙上前问:“是王爷来了?还是白姑娘?”
奴才摇摇头。
洛殇眼中有些失落,回头时奴才说:“王妃,白姑娘也没在寝殿。”
两个人都不知去向?
洛殇望了眼火辣的太阳,刺眼的阳光照在瓦楞上,折射出五彩的眩光。
她抿了抿嘴唇,心已决定,说道:“把东西带上,我们走吧。”
“王妃,不等他们了吗?”静儿睁睁的看着。
女人轻笑。“不等了,我们先走吧。”
冷邵玉事务繁忙,可能已经忘了昨晚答应过她的,还是不要麻烦了,反正这里离民间药坊也不太远,索性她就先过去吧。
“王妃,您就放一百个心踏踏实实的留在王府吧,小竹保证一定会办的妥妥帖帖的。您留在府中,也好有静儿姐姐照顾。”小竹系好包裹。
“是啊王妃,您就不要过去了,免得来回周折。”
“你们若再多说什么,可就要到晚上了。”洛殇轻笑着先走出了房间。
静儿急忙让丫鬟们跟上去,小竹唉声叹气的提起包裹追了过去。
昙花庭口,白绮若站在荷塘岸边,她迷茫的双眼望着平静的水面,心里却难以如看到的一样能够平静得下来。
她来时目的只有一个,代替月娥陪在男人身边,可白绮若事先并不知道冷邵玉已经娶了妻子,如今看来,他已经爱上了洛殇,他们那般恩爱,那么自己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洛殇待她如亲生姐妹,那种相信和温暖就像月娥一样,给了她久违的一种家的温馨。她怎么舍得去夺走她的幸福,抢来这份没有感情的爱。
姐姐,或许我该走了。
白绮若悲伤的看着眼前,低下头时水面渐渐浮现一个身影,她忙转过身,冷邵玉正站在她的身后。
“王…王爷。”
冷邵玉面无表情走到她身边,方才他经过的时候,看到她在这里,不知怎么,竟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她身后,她孤落的背影和月娥一样,一样的凄美孤独。
“你的伤,都好了?”
听他所问,白绮若一愣,她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冷邵玉这是在关心她吗?
白绮若立即回道:“回王爷,已经好了。”
“嗯。”他没说别的,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深邃的眼眸颇深寒冷,有棱有角的俊颜像雕刻出来的一样,细微之处也精到极致。
岁月的流逝,十几年都过去了,却一点儿没将男人俊美的脸改变分毫,只是又多了几分寒冷。
“千载难头万言叙,只欠佳人一芳心,晋王待王妃当真很好。”白绮若笑着,她唇角不免带了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