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开始到一半的时候,十几个奴婢端着佳肴恭敬的过来,司徒静雨娇嫩的笑拾起桌上的酒杯对向男人。
“王爷,静雨敬您。”
冷邵玉没什么态度,却也端起了手中的茶杯。
借助歌舞升平的热闹,小竹轻喘着粗气跑到洛殇身后,她低头在洛殇的耳边轻喃了几句,仇视的眼睛凝向坐在对面的女人。
洛殇微倾侧头。
正巧儿这支歌舞结束,台阶口处走来一个丫头,她缓步而来将碗摆放到洛殇的桌前,毕恭毕敬的说:“王妃,您的安胎药,王爷先前一早吩咐了奴婢们,特意给您送来。”
司徒静雨唇不离酒杯,藏有深意的眼睛瞧过一眼,瞬间移开视线不再停留。
“放这里吧。”
“是。”奴婢放好药碗,退到一旁。
棕色的药汁和原来一样,看上去并无异常,洛殇挽着袖子拾起药碗,可她并没有直接饮下,温热的药即贴她嘴唇的一刻忽然停下,朱砂的峨眉唯美如画,洛殇抬眼看向司徒静雨,勾唇轻笑,随后优雅的饮下药汤。
对面的女人亲眼看着洛殇将半碗汤药喝尽,棕红的液体倾肠而入,她狠戾的目光里也渐渐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司徒静雨放下手中的酒杯,身体轻松的向后微靠。
舞姬们手持绒羽身婕素锦按次上台,丝乐管弦刚一响起,洛殇忽然身体半倾,她一手抚着桌角,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干呕。
司徒静雨坦然的奸笑,见冷邵玉着急的扶起洛殇,她也见势假意关怀。“姐姐这是怎么了,你们几个还不快去叫郎中。”
她心里却是念着,此药堪比砒霜,哪怕郎中来了,洛殇的命也一样不保。
冷暮飞以为他真的可以要挟的了她吗?她给洛殇放的根本就不是堕胎药,而是一剂毒药,还是一味儿没有解药的毒。
看着洛殇难耐的表情,司徒静雨心里说不出的畅快,她刚要过去搭把手,忽然她黑眸紧蹙,睁大了眼睛,手不知该放于何处,莫名奇妙的看着洛殇在男人的安抚下,竟然安然无事的坐回原位。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司徒静雨收起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身体轻晃着坐下。
“不用叫郎中了,我没事,只是这几日小家伙折腾的厉害,身体才有些不适。”洛殇无奈的笑笑,手缓缓抚摸上自己的小腹,满眼幸福。
什么?那药明明是她亲眼看着洛殇喝下的,怎么会无事?难道,难道是叶臻她根本就没有在此下毒?蠢女人!坏了她的大计,看她回去不打死她。
司徒静雨狠劲儿的攥着手里的酒杯,将心里的不甘和愤怒全部发泄在此。
她一掩自己眼中的恨,转脸说道:“还好姐姐无事,否则王爷与妹妹真不知还如何是好了。”
洛殇淡雅的双眼拂过深情,她从男人身上移开视线,淡淡道:“妹妹说的是,还好是这个小家伙,否则我还真以为是方才的药里有人动了手脚,想要了我和孩子的命。”说完,她轻柔的一笑。
司徒静雨的心里却是一惊,瞳孔渐缩,她放于双腿上的手心儿有些湿粘。洛殇的话别有用心,她是早就知道了?还是故意这样说的?
冷静,要冷静。
司徒静雨轻吸了口气,她平和的说:“姐姐可真会开玩笑,王爷,您看姐姐自从有了小公子啊,这性情也变了呢。”
洛殇无表情,神色瞧了眼身旁的小竹,小竹立即从台阶另一侧的丫鬟手里端来一碗一模一样的棕色汤汁儿过来,她先朝着冷邵玉行了礼,随后向司徒静雨走了过去。
“静王妃,王妃说您事事为她和王爷着想,所以特意吩咐了奴婢做了这碗凝神养息的安神汤给您,您请用。”小竹一脸诡异的笑,将碗放在她眼前的桌面上,转身站到洛殇的身后,手还不时的遮掩脸上的笑容。
司徒静雨眼睁睁的盯着那药碗,洛殇无事说明刚才那药里本就无毒,而眼前这碗同方才那近乎一样难以辨认,一定是叶臻弄错了,这碗安神汤才是真正有毒的。
想着想着,司徒静雨额头上浮上一层浅薄的冷汗,她颤抖的手慢慢的伸过去,刚触碰到冰凉的碗时忽然松开,迅速的收回手。
见女人犹豫挣扎的模样,洛殇有意的拿起了帕子擦了擦手,面上风轻云淡。
小竹眨了眨眼睛,故意说道:“静王妃怎么不喝啊,这是王妃特意命奴婢给您熬制的,您不喝岂非辜负了王妃好意,难道您是担心这安神汤里……有毒不成?”丫头说完咯咯乐着,瞧那司徒静雨一脸的惊慌恐惧,这心里就是爽快。
“小竹,不得胡说,静王妃她会喝的。”洛殇淡淡的眸光转向司徒。“对吧,妹妹?”
她的眼睛直直看着司徒静雨,看着女人的心虚惶恐,若不是小竹一早前去过厨房,刚好看到叶臻鬼鬼祟祟的从里面出来,处于小心谨慎才将那碗已经盛放好的安胎药换了,否则自己和孩子的命早已应绝。